一行人突击梧桐药馆,然而这药馆并无什么异样,黄婶在这买的那种药是一个药贩过来摆售的,仅仅摆售了三日便没了影踪。尹东升按照法例勒令药馆整顿三日,经检查行为合格才可重新开业,老板慌忙感激跪谢。平白无故惹上了儿童拐卖的案件,尹东升没有查封他的店铺已经是法外开恩,祖宗庇佑了,换作是别的州官,不使上前两黄银如何能算数,药馆老板对尹东升是真的感激,第二日便在市井大肆宣传他的廉政,后来这话倒是传到了不少有心人的耳中。尤其是黄婶一家因染肺痨拐带小孩一事,第二日经布告贴出了黄婶的招供词,全城哗然,尹东升破案神速又妥当隔离病人的做法被市井大大称道,尹东升的名声又远了些,传入了朝廷那些权贵的耳中。
扑了一场空后的几人灰溜溜地回了衙门。
陈桑愤愤地一锤桌子,“到手的线索又断了!”
虽然尹东升后来派了两个捕快盯城内的药馆,但短期内,那贩卖mí_hún_yào的药都没再出现了。
回到衙门已经夜深了,一日里的劳累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依照随歌的嘱咐,所有人都在后院的篝火中把今天穿的衣服穿了,都沐浴后便聚在了后院里吃起了夜宵来。难得破了一桩大案,大家心里都是高兴的,陶紫衣和姬无尘拎着几壶小酒来给大家尝尝鲜,顿时整个衙门后院难得得沸腾起来。
沐浴后的随歌扭了扭脖子,才感觉到一日奔波的酸痛,她自罚了一杯小酒便离场了。众人也知晓她心系阮阮,倒没有怪她什么,毕竟出生入死这么久,她的性子早就熟了。
“哎,你说随歌这么个漂亮的捕快,怎的就没有男的来追呢?”张三喝了些酒,趁着酒劲倒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们随歌明明比青楼的红牌还要美上几分啊,总不能因为一个便宜女儿就不嫁出去吧,看她都一十八九了吧,我家娘儿们一十六就嫁我了。”
小陈“去去去”地推了他一把,塞了把花生塞入嘴里,“你家娘儿们那是可不是普通女孩儿,你还用得着替她担忧。”
姬无尘倒是对“便宜女儿”十分上心,问道:“阮阮不是随歌的亲生女儿吗?”
府里的捕快都知姬无尘的身份,毕竟是镇北大将军的副将,对他十分恭敬。张三一听他问话,闷了一口酒便豪迈地回道:“可不是嘛,随歌刚进府那会我们都诧异,这么个带着娃的美人哪来的能力当捕快,哪知道她不仅身手了得,还破案如神。我们后来才知道阮阮不是她亲生女儿,只是捡到的,便认了女儿。”
陶紫衣恶狠狠地掐着张三的手臂,待他吃痛地求饶后才骂道:“女人就不能当捕快吗?你还敢小瞧当娘的女人。”
张三老脸一红,求道:“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你们都是大英雄,快些松手,可疼死我了!”
陶紫衣这才松了手,叉着腰道:“随歌才不用你们这些糙汉子操心。”陶紫衣向来崇拜随歌,期待地道:“将来呀,一定有个特别特别优秀又懂她的人好好疼她的。”
被批判的糙汉子们想起以前向随歌表白却被无视的壮士,不由得讪讪地笑了起来。
陈桑摆摆手叹气道:“随歌破案是了得,不过这性子太冷了,若不像我们这般了解她,可未必敢与她说话。更何况还有阮阮在,倒真是让人担心。”
未婚未育就带着个孩子,还是个捕快,不是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那些公子哥儿怎会看得上。
头一次,这群糙汉子们真真切切地担心起随歌的终身大事来。
尹东升饮了一杯小酒,狡黠的眸子闪着精光,他想到了某人,狐狸似的笑了出声:“呵呵呵,这可未必……”
周围的汉子一见有戏,纷纷围着他八卦了起来,而入了房的随歌全然不知自己竟成了糙汉子口中的八卦。
房里油灯摇曳着微光,小白是最早发现随歌回来的,使劲地咬着尾巴。随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白立刻明白,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腿。随歌摸摸它的头后才走到床边。
阮阮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脸蛋红润,小人儿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梨花应该是服侍她累了,此刻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屁股还坐在凳子上,就这么睡着了。随歌刚一走近,她便醒了。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梨花睡眼惺忪地起身。
随歌对她招招手,她便小几步跑到随歌面前。随歌摸摸她的头,说道:“辛苦了,你快去睡觉吧。”
毕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古代的女子都是凄惨命,小小年纪就要出来服侍人。
梨花摇摇头,说道:“这是梨花应该做的。”说罢,把床边替阮阮擦汗的汗巾拿走,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面后,梨花才离开了房子。
随歌这才宽衣解带,换上了舒适的衣衫,随即入了被窝,把小小的人儿拥在了怀中,这才满足地嘤咛了一声。
“对不起……我没能好好地照顾你。”随歌对阮阮是愧疚的。或许当初随歌的猜测是对的,阮阮一定和她有血缘关系,血浓于水,随歌总想护好她,这是出自身体的本能。当初白玉堂暗示他知道她们两人的身份后,随歌辗转反侧了一夜。她其实还是想知道的,来到这里快三年了,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活,总得给阮阮一个名分,给这具身体一个交代,她死得不明不白,这股怨气,还是要替她出的。
随歌亲昵地把阮阮搂紧,阮阮似乎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