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认识我?”随歌也不兜圈了,直接就问了出来。
这位大人依旧笑眯眯的样子,故作神秘就是不愿说,只让随歌先把面前的这案子处理好。
随歌向来最不喜欢拖泥带水了,见这大人故弄玄虚的模样,隐隐有些不悦,眉头一皱,就不再看他了。
她重新束起自己的头发,一脸严肃地望着堂上的县太爷,问道:“高大人,现在下管可查阅案宗否?”
可否?能不可吗?!
县太爷已经吓得七魂不见了五魄,连忙赔着笑从堂上摩挲着两掌走了下来,一脸讨好地道:“是本大人……呸,是高某有眼不识泰山,随大人您看,这终究不过是宗蝇头小案,哪需劳烦随大人您重新翻查案宗再审案。”县太爷眯着眼,忙走到跪在地上还一脸懵的张老汉面前,扶起了他,客气道:“这案子干脆就这么算了,我家小子也是块硬骨头,你的女婿也受过刑罚,念他表现良好,余下的牢就不用坐了。待会本官书一折子,你拿着去刑部大牢那边,就能把你的女婿领走了!”
张老汉脸上立马一喜,感激涕零地拉着县太爷的手,说道:“谢大人,谢大人!草民给大人您磕头了!”
县太爷瞄了眼还站在一旁的随歌,哪敢真让这张老汉朝他跪谢,连忙拉着他的手,演起一个好官来:“老伯你就甭这么客气了。要谢就谢这位随大人,随大人明察秋毫,还到这市井勘察,愿意为你家女婿求情。有随大人担保,本官也信你的女婿非奸人贼子,故让他早日刑满释放,你且到偏厅等着,本官这就去写……”
“我以前在郑州也看尹大人审过不少的案子。”随歌蓦地出声,抬头望着堂上那块牌匾,看都没看县太爷一眼,徐徐地说道:“在尹大人的手下,从未出过一宗冤假错案。有时候犯案的人也有难处,也有难言之隐,甚至还有许多让人感动落泪的遭遇。但尹大人说,法就是法,法外不能有情。一旦把私人感情混到了案子里,就有失公允,失去了唯一能衡量对错的公平。因此在郑州,从没有一个犯人,还没服满该受的刑罚就提前出狱的。”
随歌的视线这时才慢慢地移到县太爷僵硬的身上,“就算真的法网留情,要从刑部提压一个犯人或者释放一个犯人,可不是一张折子就可以了事的。至少要上送中央刑部,案子不大的,刑部做出决定尚可。等中央刑部的命令下来,还得经由多个部门的审查,才能回到地方衙门,再由衙门携着所有的公文到刑部大牢,才可释放犯人。高大人,莫非您连这样的流程,都不知吗”
县太爷这下可是彻底没招了,被随歌这么一质问,整个人已经怵在了原地,浑身都微微抖了起来。他一脸欲哭无泪地紧张地望这边上的那位大人,岂料那位大人不仅没有看他,反而一脸欣赏地望这堂中的随歌,当下心如死灰。
“请师爷马上呈上这案的案宗,我与高大人在此处等候。”随歌已经懒得去看那个已经差点跌坐在地上的县太爷了,直接瞪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师爷一眼,厉声吩咐了一句。
师爷哪敢不从,什么端倪都听出来了,连声应了,跑着到后面的资料室找卷宗去了。
随歌瞄到了侧门那处的那个人似乎有些焦躁,立马又朝身边站着的皂班使了个眼色,朝侧门那个方向努了努嘴,皂班立马会意了,五六个人立马跑了过去,没发出声音,不一阵就把门后一直偷听的那人来了过来。
这些皂班可是听完了随歌所有的话的,这会儿哪还敢有一丝不尊敬,个个都被随歌的冷冽气质吓得服服帖帖的。
那个被抓来的是个年轻人,县太爷见到这人之后,脸上明显一片铁青,本还想骂这些皂班来着,但是望了眼沉着脸的随歌,哪还敢多说一句,只能把担忧写在脸上了。
被抓来的是个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的,身形高硕,看样子还有些肌肉,倒不像个弱公子。
这年轻人模样长得与县太爷有六分相似,无疑就是他的儿子高自在了。
这个高自在被抓了也不着急,就是不喜欢被皂班扯着自己的衣服,用力挣脱了几下,甚至踢了几个皂班一脚,这才稳稳当当地站着,一脸傲意。
“你是何人?”随歌明知故问。
“我为何要回你。”高自在根本就瞧不起这个女捕快。刚才那些话他是听去了不错,但他压根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反正他爹是县太爷,再加上家族里可还有位大人物镇着,他压根就没有害怕过。
随歌也不恼,只咧嘴一笑,说了句奇怪的话:“我怕待会你会哭着回答我这个问题。”
高自在一脸阴骘地望着她,鄙夷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县太爷的脸色更青了,连忙跑了过去,把那个小祖宗拉了过来,朝随歌赔笑了几声,扯着他的耳朵便说着什么。
可不等他说完,师爷就拿着一个小册子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恭敬地递给了随歌。
随歌先是把一脸不知所措的张老汉拉到一边站着,这才接过册子,仔细地看了起来。她看的速度非常快,这册子上头也没写什么重要的东西,不一阵,就又合上了。
随歌望着县太爷,淡淡地问道:“高大人,请问令郎何在?他是这案子的受害者,我要当面向他咨询这案。”
县太爷还没来得及回答,高自在就一脸傲意地哼了一句:“我就是高自在,怎么了。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