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市街口的盛财赌坊,里面乌烟瘴气人们挤来挤去,大声吆喝着下注,随着开宝的大喝,不少人输了银子捶胸顿足骂爹骂娘骂老天爷的,也有赢了银子的,得意洋洋的把银子划拉进怀里。
门帘掀开,一个獐头鼠目的小个子踅摸进来,看门的伙计却是认得他,立时一把揪住,喝道:“过街鼠!你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也敢到这里来发市,仔细打断你的狗腿!”
那过街鼠赶紧陪着笑道:“小的不敢,这次是几个大爷叫小的来的,还望大爷高抬贵手放俺过去。”那伙计劈手赏了他一个耳光,骂道:“狗东西,连撒谎都不会,谁能叫你这东西来。”
这过街鼠乃是猪市第一贱骨头,生姓好逸恶劳,又贪酒好赌,每曰里东游西逛溜门撬锁,偷到东西立即换成银钱跑到赌坊来下注赌博,输得精光便再去偷,有时天敢偷赌客的银钱,每次都被看场子的伙计打得半死丢出大街。猪市里人人避之惟恐不及。
屋角桌子旁几个汉子叫道:“你莫要打他,是爷叫他来的。”那伙计松开手陪笑道:“是了,大爷,这就让他过去。”回头骂道:“还不快滚过去!”
那几个人乃是猪市最为好勇斗狠的市井混混,叫做牛眼,狗头,花棒子。那花棒子招手道:“过街鼠,你滚过来!”过街鼠战战兢兢地过去,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三个活阎王找茬毒打一顿,牛眼丢出几块散碎银子道:“过街鼠,爷几个找你帮个忙。”过街鼠赔笑道:“不敢不敢,大爷有什么活计尽管差遣便是。”
牛眼道:“猪市的刘老四欠爷们赌债,爷们听说刘老四城外有块好地,你去那里把地契偷过来,爷们有好处给你。”
过街鼠奇道:“这刘老四从不赌钱,怎么会欠你赌债?再说,欠你赌债大爷只管上门讨要便是,怎么还用得着小人?小人也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块地呀?”
狗头跳起来当胸一拳,把过街鼠打得四脚朝天。喝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过街鼠爬起来叫苦道:“不是小人废话,那刘老四前段曰子,被人重金买了房子,举家搬走了,小人还羡慕他好福气,只是俺哪里去找他去?”
狗头举拳还要打,牛眼劝住道:“过街鼠,刘老四不在了,那房子却还在,你去刘老四的房子里翻找翻找,找到地契便把地契带回来,找到银子嘛,便全数归你,那人重金买了刘老四的房子,想必是有钱的主,银钱多得很哪!”
那过街鼠登时眉开眼笑,大着胆子把桌上的散碎银子划拉进怀里,紧紧捂住赶紧跑了。
入夜,猪市民宅里都熄了灯,整个猪市漆黑一片,唯有刘老四家的破房子透出灯光,白蛇坐在桌前,鬼剑坐在稍远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把玄色长剑,白蛇环视着身边八名健仆,道:“一见发财、天下太平”
那八名健仆道:“谨听主人吩咐!”别人的仆人都叫福禄财喜这些吉祥的名字,她的仆人却按着黑白无常的名字分别叫阿一、阿见、阿发、阿财、阿天、阿下、阿太、阿平。她道:“阿一和阿发看守着紫岚。好生伺候着,这人是天山派的弟子,还是紫无浊的女儿,若不是急于得到圣甲,才不会绑了她,没由地得罪了天山派。阿见继续照顾穆勒,嗯,穆勒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其余人轮流值守,这几天不可大意,有眼线说,这几天少林寺里很是混乱,不少宗字辈的高手都下山了,我估计与圣甲的事情有些关联。等事情一了,咱们便离开此地。”八仆齐声道:“是!”
鬼剑握着剑柄的手突然一紧,冷声道:“有人进来了!”阿天阿平窜出门去,一把就把正在蹑手蹑脚溜墙根的过街鼠扭住押进屋里,那过街鼠疼的惨叫连连,白蛇亲自审问,过街鼠能隐瞒些什么,自然是把牛眼安排的勾当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那白蛇见他也不敢说谎,便向阿下一打眼色,阿下出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鬼剑悄悄从窗棂边上向外看去,见远处一间祠堂上窗户微开,几双眼睛在后面窥探。他冷笑一声,拔出玄色长剑越窗而去凌空扑向祠堂,那祠堂窗户后面的正是牛眼、狗头、花棒子,但见夜色中一个人影如鬼魅般扑到,他们三人一向在巷陌市井持强凌弱,哪里见过什么高手?刹那间剑光闪动,三人身首异处。鬼剑四处巡唆一番,未见其他人,便飞身离去。
等周围平静下来,从供桌下面的土洞里战战兢兢爬出一人,那人面如土色,跌跌撞撞跑出去,正是王记生药铺的小冬子。刚跑进门洞里,阿太阿平几人便已翻墙进来。
吓得他赶紧爬在荒草丛里不敢动弹,阿太阿平将尸体顺手塞进刚才他藏身的土洞里,又打来井水将地面冲洗干净,收拾了当后才离开。小冬子拖着吓得半瘫的身子拼死跑回王记生药铺,失魂落魄的把事情说完,便连惊带吓晕了过去。
他能捡回这条命实在是侥幸之极,鬼剑韩清华自视甚高,他内力极深厚,寻常人呼吸之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所以不屑四下翻找,只是屏息静听即可,若是周围有人绝难隐藏。
天可怜见,那小冬子自幼生长在洛水边上,常年潜水摸鱼,极擅闭气,他见鬼剑杀人吓得立刻屏住呼吸,鬼剑听不到呼吸之声便以为无人,也是一时大意,竟自扬长而去,那阿太阿平以为鬼剑已经搜索过了,便不再为意只顾着匆匆忙忙打扫,倒叫他捡回一条命。
那王承王卓两兄弟听小冬子说是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