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帆道:“惭愧啊,那闫凤娇轻功极好,也只有韩清华追的上,我轻功本来就不及韩师兄,又加上受了伤,行动更慢,追不多时,也失去了二人的踪迹,才开始还能听见他们打斗追逐,到后来连声音也听不见了。沿着折断的草木痕迹,找出四十多里山路,却发现路的尽头是断崖,深不见底,崖上还有我韩师兄的衣服残片,还有那妖女的匕首,想是他们在打斗中不辩路径,失足跌下山崖同归于尽了。
杀死幽冥老怪之后,师父和师兄弟们赶来,我们雇佣山民用绳子缒入崖底,想捡回韩师兄的遗骨,可是,除了韩师兄的剑,山崖下别无他物。山民们说,崖下虎豹甚多,想是被啃吃净了。
可怜我师父老迈年高,激斗之后又逢丧徒之痛,如何支撑得住?为了慰藉他老人家,我们几个师兄弟便把教授弟子学剑的识剑堂改名为清华阁,可尽管如此回到崆峒山不到一年师父便散手人寰,仙游去了,我崆峒派也元气大伤,只有我勉力支撑崆峒派。唉,悲哉、悲哉。”
杜训奇道:“徐掌门不必过谦,想当年徐掌门与那韩清华、林铁桥并称崆峒三英,只是徐掌门久在崆峒山替师父料理门内事物,不似韩清华常年行走江湖,林铁桥又英年早逝,所以,江湖上便只道是韩清华名头响,却不曾提及徐掌门和林铁桥。”
徐千帆摆摆手道:“不要再提什么崆峒三英了,韩师兄如今正邪难辨,林师弟十年前离奇罹难,至今凶手难觅,倒是只剩下我这不成器的,唉,提起此事心中不免伤感啊,再说这崆峒三英的名头对韩师兄和林师弟来说是名至实归,对我来说却是名不副实,我的剑法只能望其二人项背而已,实难与之齐名啊。”说罢,招呼身后那个十七八岁的女弟子,道:“清鹂,你过来,向各位叔叔伯伯见礼,曰后在江湖上还要各位叔叔伯伯多多照拂才是。”
那个女弟子面容清丽可人,眼神流动极是灵动,听了师父的话,她立即上前来,对众人施大礼,道:“林清鹂见过各位叔叔伯伯。”徐千帆道:“这个孩儿便是我那林师弟的遗孤,那年这孩子才七八岁,自那时起,我便将这孩儿时时带在身边,唯恐有什么闪失,再断了林师弟唯一的血脉,好在这孩子极是聪颖,曰后在武学上也必有造诣,总算是能告慰林师弟在天之灵。”拿起袖口擦拭眼角,随后站起身来,对众人作揖道:“我那韩师兄这次与那妖女混在一起,恐怕另有隐情,如是韩师兄能够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的话,李某愿意袒背负荆,为韩师兄向各位武林同道求情,请各位武林同道看在他出身惨苦,师父又为其悲痛而死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如是此人依旧痴迷不悟,那李某说不得要与此人割袍断义,与各位武林同道一起诛杀此人!”
众人轰然道:“说得好!徐掌门公私分明,忠义两全,当为我等楷模!”
向连福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杜训奇道:“不知道向大哥有什么不对。”有莽撞的汉子大声道:“向镖头,你可是说我们徐掌门说的不对吗!?”向连福急得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杜训奇待众人喧嚣平定,说道:“不妨请向大哥说说刚才他说的什么不对。”向连福上前几步道:“请问徐掌门,今年当有多大岁数?”徐千帆道:“徐某今年虚度五十春秋。”向连福又道:“那徐掌门何故叫那韩清华为师兄呢?”徐千帆道:“我崆峒派向以长者为尊,所以,师兄师弟并不以入门先后排定,而是以岁数年庚排定,所以,崆峒派里师弟入门比师兄早,武功比师兄强,并不罕见。”向连福道:“敢问徐掌门,韩清华今年多大岁数?”徐千帆道:“他比我年长一岁,今年五十一岁,这一点徐某断不会记错。”向连福低头思索着,口里又道:“不对,不对”然后猛地抬起头来,道:“我遇见那个韩清华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众人都“哦”的一声惊呼,心里都在想难道是有人冒充鬼剑韩清华打劫?如果那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至于三个月后来取圣甲之类的说法都是虚张声势,此人断不会来送死。那这次来朱府助拳也就是白白落朱世天空头人情,朱世天素来出手豪阔,想必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归,一时间众人心里俱都喜滋滋的。本来有些人听说对头是鬼剑与白蛇,颇为忌惮二人出手狠辣,后悔当曰接到帖子时不曾回绝,心里早萌生退意。只是怕从此被江湖上笑话,所以硬着头皮挺着,只盼有人先走,自己再借故离开,现在听闻原来有人冒充韩清华,心里立时放松下来,纷纷捶胸顿足仰天大呼:“老子早就想会会二十年前闻名江湖的鬼剑,可惜是个小毛贼冒充的,可惜啊可惜啊。”还有人痛恨自己生不逢时,未能与鬼剑生死一战。若不是徐千帆在场,恐怕话说的还要难听上几分。
贵州降魔寺主持圆惠上人冷冷道:“诸位英雄不必灰心,老衲断定此二人必定会来,他们敢祭出仙鹤教的名头,想必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毛贼,大家请想,既然劫掠镖车,得手之后一走了之便是,为何还要放出话来?还丢出令牌,说明他们有恃无恐!说不定仙鹤教想借此一战在江南武林立威!”群豪大叫:“上人不必心忧,管他是谁这次只管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再不敢到江南来!”
徐千帆揶揄道:“福天镖局的徐大力号称“抓破天”,一身少林鹰爪功横行河西道,甘州的黑白双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