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隆基并不关心刺客本身,刺客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刺客是谁并不重要,他只关心是谁派出的刺客,身边有这样可怕的势力,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这才是让他寝食难安的。他首先要做的是,不动声色的把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都换了一个遍。在那些刚被换掉的宫人中悄悄掺上千牛卫的耳目。
那些人原先在皇上身边,身份何等尊贵,如今却被换了下来,自然怨声载道,各种怨言不绝于耳,这些怨言自然被一字不漏的转送到李隆基案头上。
其中有人抱怨道:“咱们在皇上身边做牛做马的伺候,如今皇上却不念旧情,将咱们全都赶到下贱人居住的院子里,这可叫 咱们怎么活?还是小张子心眼活络,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发的财,
竟然在京郊买下了一座庄子,听说过一段日子便要称病,向皇上乞求还骨,要离开皇宫到庄子里享清福呢!”
当李隆基看到这张告密卷子的时候,太平公主正好亲手烹制了鸡汤,送来给李隆基。李隆基冷笑着把卷子递给太平道:“姑母,这个小张子大有可疑,
一个小小七品的宦官,竟然有能力买下京郊的庄子,可见是钱财不少,他无权无势,若不是有人心怀不轨,谁会送钱给他?”
太平道:“这倒也不难,只要命人秘密把小张子抓来审问便可。”说罢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啦,你早点睡吧。”然后告辞回宫。
由于此时皇宫早已闭门落锁。李隆基想要命人出宫传旨千牛卫衙门。但又担心会打草惊蛇,便将此事压到天亮之后再办。没想到,早朝尚未结束,
左千牛卫衙门便密报。小张子昨夜便被人勒死在厕所里。京郊那田庄也被人一把火烧成白地,便是经手买卖田庄的经纪、牙行也被人全都杀掉。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隆基如同五雷轰顶!他呆坐在龙椅上,他以为将身边的人全都换掉便可以截断耳目。岂料那股可怕的势力依然无孔不入!连夜半在书房里与太平的对话都被窃听!他似乎看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正悬在自己的头顶上。随时都会刺下来!
三天后,当计无策他们下山的时候。经过阿盼的香粉店,阿盼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她已经把羊儿从当地牧民那里换了一匹骏马。把小小的竹编行囊挂在马鞍处,她穿着一袭紫色的长衣外面罩着一层轻纱。头上戴着素色的风帽。在晨风朝阳的映照下显出别样的妩媚风情。
计无策一见到阿盼不禁奇道:“这人明明是第一次见,但是为何感觉竟然如此熟悉,好像以前见过。”紫岚笑道:“这怎么可能,你又不买女人家用的东西,阿盼又足不出户,你们是不可能见过的。”
计无策犹自道:“真的好生熟悉,真是太奇怪了。”阿盼妩媚地一笑:“以前在长安的时候。倒是有不少浮浪子弟常用这样的话与女人搭讪呢。若是计爷愿意与小女子说话,只须叫我一声阿盼便可,何必找借口呢?”说完与紫岚咯咯大笑起来,计无策闹了个大红脸。再也不敢乱说。
一路晓行夜宿来到长安,李重俊的身份不宜泄露,为了防止被人认出,紫岚特地从妙无双那里讨来了易容丹,给他涂在脸上,看上去便像是个大唐常见的游学秀才。
此时睿宗皇帝已经将帝位禅让与李隆基,李旦自称太上皇退养后宫,李隆基登基为帝,年号贞观。 不得不说李隆基的治国能力远胜父辈,颇有太宗之风,将大唐天下治理的四海升平。
李重俊望着长安大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心中感慨万千,当年他还是卫王的时候,走在大街上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如今,自己却早已被世人遗忘,他甚至还在鳞次栉比沿街商铺中找到了独孤伟的那家铺子,
当年他和紫岚初进长安,便是在这家铺子里与武嵩琳冲突起来,还是李多祚出手教训了武嵩琳,如今早已物是人非,那家铺子也被人改成了绸缎庄。 计无策见他望着街上久久不语,知道他勾起了许多往事,
便开口劝道:“师侄,往昔已矣,就不必挂怀了,如今你们在天山安详天伦也是人世之福。”李重俊笑道:“过去的事情我早就放下了,只是看见眼前的情形不免有些感慨而已。”
紫岚打趣道:“莫不是还在思念当年宫中的宫娥彩女不成?”众人大笑,李重俊苦笑不已。大家正在喧嚣间,一顶青纱小轿走过身边,在长安,这种小轿寻常之极,随便是个小康之家便乘坐得起,在街上轿行里也有这样的小轿出租,
所以大家浑不在意,那轿中人听见外面有人笑闹,便顺手把轿帘掀开一角往外看,只看了一眼那人便慌忙把轿帘放下,催促轿夫赶紧走。
等走出老远后,那人便叫轿夫赶紧往长安西郊走,轿夫奇道:“大人,您不是往东郊去找人唱和诗词吗?”那轿中人怒道:“你这厮多嘴!叫你走就赶紧走!”轿夫无奈只好转身往西郊走去。
等到天色傍黑,轿夫们累的呲牙咧嘴才来到西郊一处小楼前,此处乃是皇帝御前第一近侍高力士的私邸,少不得花了大笔银子买通门路,这才见到高力士。
那高力士半躺在神仙倚上,半不理睬的问道:“不知道宋大人见咱家有何贵干哪?”那轿中人正是宋之问。
当年,诗人宋之问因诌事张宗昌兄弟,以诗文作过二人的帮闲,当张宗昌兄弟被杀后,被流放到岭南,后来不堪忍受岭南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