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清水。”无颜说。
“清水,现在是要洗菜吗?”墨之妄转身问他。
无颜看见了厨房的窗户外就有一个水井,便直接走了过去,同时说:“当然是洗刀,你有几天没洗头了?都是娶媳妇的人了,还这么不讲究?”
墨之妄摸了摸自己的头,很是从郁闷地说:“我昨晚才洗的好吗?阿默那么爱干净,我当然是天天都要洗啊!”
“那就是清洗的程度还不够深。”无颜缓缓地说着,就在水井旁边磨起了刀。
“……”墨之妄无言以对,然后就抱起一篮子菜过去,也在水井旁边洗起来,边洗边和无颜闲聊,“师兄你怎么突然决定和程大小姐成亲了?天剑山那边搞定了?”
“算是吧。”无颜说,“原本我还指望你会回天剑山,但是东陆这边的事情那么乱,你一心都扑在弟妹身上,肯定是不会再回去了。所以我和诃音师叔商量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再收一个徒弟来接班。”
“收个徒弟就可以解决这个事情?怎么可能?”墨之妄是完全不相信,“我可不觉得诃音师叔,还有天剑山的长老们那么好打发。”
“诃音师叔作为首席大长老已经有两百年了,地位早已经稳固,也不需要我再在旁边帮衬着什么了。”无颜说,“而且,山长一脉的制度其实自师父继任山长时起就已经打破了,况且天阿剑现在也不再在天剑山了。如果你还会回去,这个位子自然是你的,无人能够和你争抢,可是你不回去了,那这个位置便是得权者得之。
若不是诃音师叔已经担任了首席大长老,不然的话,她倒是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来说都是名正言顺。所以现在,山长这个位置只是再为诃音师叔找个话语人而已,就和东华上国的皇帝陛下一样。”
“你的意思是,诃音师叔同意你拆伙了?”墨之妄直接了当地说,“也是,如果你再心不在焉地当这个山长,天天想着往戎州跑,对她来说也是可有可无,倒不如再培植一个可以随时替她发号施令的傀儡。只不过,我一直觉得师兄你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啊,山长这么个重要的位子,最后沦落成这样,你应该是不喜欢的吧?”
“不喜欢又如何,我所追逐的大义早已经在这场乱世里四分五裂了。”无颜举起菜刀,用拇指弹了下刀面,听着猜到震动地声音,淡淡地说,“一直以来我想守护的东西我从未守护住,所以我认为,与其再被这乱世所扰,不如就此退开,只专心地守护着一个人。”
“看来所谓的权利的漩涡并不都会腐蚀人,还是会让人疲累的,”墨之妄看着无颜说,“所以你就真得觉定当程家的上门女婿了?不是我贬低程家,只是我觉得,如果你不再是天剑山的山长,程家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待见你了。”
无颜用菜刀指了下墨之妄,让他老实工作,不准闲聊地时候偷懒,然后他也把菜刀放下,和墨之妄一起收拾起菜品来,说:“程家的人可能的确如此,但是时局不同了,我这样的人,就算失去了显赫的身份,但也依然是个上得了台面的门客,不是吗?”
“程家的门客,身份地位的确很高。”墨之妄想了想,然后说,“但是吧,到底是寄人篱下,不如我给你个新婚礼物?”
无颜抬头看向墨之妄,眼睛里带着疑惑。墨之妄便笑着说:“不如我送个寨子给你,南陆的寨主就相当于东华上国的一个分封王侯,地位总比门客高吧?”
无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墨之妄的话,只是顿了一下,然后说:“刚才是谁说的,自己只是一个吃软饭的?”
“吃软饭的也有小金库好吗?”墨之妄很是理直气壮地笑着说,随即他又说,“但是吧,我怎么觉得你说了这么多,依然不是你急着结婚的理由,依照你的性子,应该是徐徐图之,也不急在现在啊。才不会是因为我和阿默的事情,是要给嫂子冲喜吧?”
“修得胡说,”无颜面无表情,一派严肃认真地样子,“阿雪毕竟是女儿家,名节重于一切,这个婚约本就不宜拖太久。”
“都拖两百多年了,还说不能拖太久,”墨之妄坏坏地笑着,似乎是已经猜到了苗头,“你突然这么在意名节了,该不会是被嫂子霸王硬上弓了吧?”
无颜洗菜地手顿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墨之妄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之前他可是也和无颜开过这种玩笑,无颜可是当场呵斥了他。无颜向来太正经了不会说谎,这就是最明显的证据了。
于是墨之妄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就说嘛,师兄你那么重视仪式感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急,原来是想要个名正言顺。不过啊,我倒觉得没必要太过再意世俗的眼光,只要你情她愿,这天便是媒,这地便是礼,讲什么排场形式啊?”
“这不是排场形式,是我对她的承诺。”无颜很是坚持的说,“我需要的是告知天下所有的人,阿雪是我的妻子,我是阿雪的丈夫,这就是名正言顺。弟妹可能是洒脱的人,也不拘于这些俗套,而且现在又碍于她不能公开的身份。但是你作为男人,难道就不会觉得愧疚吗?”
“这……”墨之妄顿时哑口无言,这让他想起了前世今生都很纯天然的婚礼,他倒是觉得很浪漫,到了无颜这里怎么就显得很没担当了呢?然后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是有了一个很好的应对方法。
“光是昭告天下,我觉得我已经用了一个很牛叉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