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山的事情很多,陈墨回到家两人立刻到了陈墨的屋内开始私下商谈。
“事情联络的怎么样?稳妥吗?”这当然是杜家支持左睿的问题,显然是杜怀山最关心的,他最怕的就是出现问题。
陈墨低声回答:“左将军派管校尉来了消息,明日一早我和管校尉去东城碳场交接,已经事先联络好了,保证那些物资安全运回子午堡。”
杜怀山点头:“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记得月末还有,定要谨慎。”
“恩师放心,是在城外一个偏僻的碳场交接,借口运送木材和木炭,正好掩人耳目。而那一带是左家大嫂家的地盘,都是信得过的人。”
“那也要慎之又慎,透露出去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这次以后没必要子涵就不要出面了,让他们自己交接。”杜怀山很谨慎,这关系到陈墨的自身安全,他的意思是尽量让陈墨置身事外。
杜怀山这份心意陈墨明白,他点点头:“弟子知道了,以后让专门的人在碳场联络,我就不再去了。”
“太医署最近调整了一下,不能只晋升你一个人,虽然你医术精湛,毕竟太惹眼!那个...白广生被晋升为医工,另外还有姜粟等几人也被升为医工。”
杜怀山显然知道了白广生等人搞鬼的事情,不过这件事不能明说,毕竟白广生是枢密使杨玄冀的族人,不能过分得罪。而杜怀山和孙解也不是没做什么,虽然把白广生提了上去,但他身边的几个人却被狠狠的压制了一下,一个人都没有获得晋升。
“弟子在太医署只是授课,而在翰林院也没什么事情,不会和某些人有什么交集,恩师放心,我会小心。”
杜怀山轻轻摇头:“记得定要小心行事,你不了解宦官,这些人...不能以常人度之,你不了解宦官的嚣张,一旦被盯上就会是一个**烦!陛下其实...就是一个例子,你知道至今陛下尚无皇后是因为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宦官当政,为了把持权柄。
光启皇帝李儇没有册封皇后,从来没有机会。
泱泱大唐帝国,它在华夏史册是那样璀璨生辉,是一个无以伦比的辉煌时代。
谁会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载于史册的灿烂时代,当他走向末路,皇帝连自己的皇后都不敢册立。是光启皇帝李儇不想册立皇后吗?肯定不是!
一个在位十余年,已经二十四岁的泱泱大国皇帝没有皇后本身就不正常。
宦官祸国看来名副其实,光启皇帝李儇没有册立皇后,整个宦官阶层脱不开干系。宦官当国,藩镇虎视眈眈,光启皇帝李儇也是无奈。当然,这和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光启皇帝李儇已经定型了,他是宦官立起来的皇帝,想要指望他重塑祖辈的辉煌显然不可能。
文官一直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其中不乏一些激烈血腥的手段,可惜他们失败了,因为宦官掌握着军队。杜家交好左睿无疑是一步好棋,但也仅此而已。绝大部分军队还是掌控在宦官手里,文官想翻身,短期内没有大事发生绝无可能,杜家和左睿交好只是一个铺垫和准备,为了以后。
有些沉重,陈墨干脆改变了话题:“恩师,兵部侍郎,弘文馆直学士孔纬孔学士此人如何?”
“孔纬是曲阜人,孔子第四十世孙,他与两个嫡亲弟弟皆是我朝状元,一门三状元可谓名声显赫。孔纬曾历户部、兵部、吏部三侍郎和御史中丞、翰林学士知制诰。现在的弘文馆直学士只是一个散秩官职,如此显赫的仕途却成为这样,子涵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杜怀山讲完孔纬的资历,立刻反问起陈墨。
“弟子听闻孔学士为人正直,一向疾恶如仇、公私分明,素来敢于直谏。”
“什么疾恶如仇、公私分明、处事果敢!那只是表面,没有人比从兄更了解孔纬此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翁也对他的为人知之甚详,侍中郑翁年老体衰,几乎不再理事,孔纬自然不会得到重用。”杜怀山说起孔纬直摇头。
杜怀山所说的从兄自然是杜让能,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翁就是真正的当朝宰相萧遘,侍中郑翁则是当朝侍中郑从谠。
陈墨低声问道:“恩师,难道这都是......”
“都是表面的事情,疾恶如仇、公私分明、处事果敢,权要、亲友谋官者无不被拒都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刚直给人看罢了!孔家不缺那些银钱,世人焉知孔纬所图。被他盯上的人,无论对错,哪个不是紧紧咬住不放,正是从兄和萧翁把他在翰林学士知制诰的位置上赶了下去。而且...孔纬和世代权宦的杨家还有说不清的关系。”
世代权宦的杨家名声可谓更加显赫,上有内府局丞杨居实、掖庭局令杨玄略,天下兵马都监杨复光,后有他的从兄枢密使杨复恭,现在的枢密使杨玄冀就是杨复恭的养父。杨家世代权宦,无论是否有血脉关系,他们其实就是一个整体。惊人的是,作为孔子的后裔,孔纬竟然和杨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太让人意外了,怪不得被宰相萧遘和杜让能压制。
“我知道芙蓉园的事情,一个只知道玩乐的纨绔子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以后注意。孔纬现在没有实权,以他的谨慎也不会明面上为这件事做文章,但也不可轻视,以后要小心!”
杜怀山让陈墨参与这些秘事无疑是在培养陈墨的政治嗅觉,这些阴暗中的各种消息太有用了。政治从来都是利益为上,文官在宦官中掺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