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扬,乃两朝老臣,夏侯靳在位时未得到重用,后来夏侯临起事,他忠心追随,其才华愈渐凸显,逐渐成为夏侯临的左膀右臂。
到夏侯临即位时,他的名字基本上已举国皆知。
众人都以为他会是当之无愧的大将军,会成为新朝中声名显赫的权贵,未曾想,夏侯临登基那日,正要lùn_gōng行赏时,他却跪在金銮殿中央说他无心朝事,只愿回归田园,再加上他年事已高,亦想落叶归根安度晚年,当时夏侯临与满朝文武都好生劝过他,可他意已决,连大将军的官印都没领,就举家迁回了凉城。
这样的功臣,杀他,是冒着巨大风险的。
这也是夏侯临会为此大费周章命大理寺彻查的原因。
可扶桑心里有恨。
恨入了血,进了骨。
她到现在都记得,三年以前,就在夏侯临即位前夜,她被堵在金銮殿里没了去路。
夏侯临下令将她收押,欲好生“审”她一“审”。
可谢扬道:“老臣识得她,她便是夏侯靳失踪的养女,辛扶桑!”
当时现场很多人在,有人惊,有人疑,也有人信。
她为保命,说不是。
夏侯临亦不欲杀她。
可还是谢扬,他见夏侯临不肯拔剑,便道:“皇上……若想稳固朝纲,这前朝余孽留不得!”
夏侯临仍说要再查上一查。
谢扬不愿,干脆自己拔出剑来,聚力往扶桑身上刺。
夏侯临拦住他,可再抵不过后面一众“斩草除根”的说法,这才提起剑对向了她。
他问她:“你可是辛扶桑?”
她说不是。
可谢扬说她是。
于是夏侯临的长剑在谢扬的监督下扎进她心口,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两张脸,一张是夏侯临,冷漠,且面无表情,一张是谢扬,满意,且幸灾乐祸。
她从来不恨夏侯临,但她恨谢扬。
恨他要置他于死地,恨他逼夏侯临断送了他们之间多年培养出的感情,也恨他将她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死不掉,又活不好。
可惜……她这种恨,唯她一个懂。
***
这日下午,夏侯临未再来惠安宫。
扶桑对着那柄骨玉匕首看了许久,也未想出夏侯临的目的来,到天暗下时,她将盖合上,命雀儿把它送到御书房。
雀儿走得快,回来得却晚。
她重将那盒端至扶桑面前,回禀道:“娘娘……皇上说,这骨玉匕首本是时南皇室所有之物,如今既落在了娘娘这里,便干脆赠与娘娘!”
扶桑若有所思将那盒接过接过,问雀儿:“夏侯临见着这匕首时,脸上是甚表情?”
雀儿惶恐地俯下身子,连话都说不大利索:“回……回娘娘……奴婢……奴婢不敢看皇上……”
扶桑已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直呼夏侯临名讳,但每次听到,雀儿仍吓得全身发抖。
“既如此……”扶桑望着那匕首默了一瞬,“便将它收下吧!”
雀儿应声,抱着那盒子往里间去。
扶桑却又唤住了她:“雀儿!”
雀儿回身:“娘娘还有吩咐?”
扶桑想了想:“这东西既是皇上所赐,便放在惹眼些的地方!”
她不知夏侯临是什么意思,但以她对他的了解,如此证物放在她这里,大约是为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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