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夏侯临却已经起了。
外面确起了凛然冬风,饶是在温暖屋内,亦能听到寒风卷地,狂猛而肃杀。
扶桑坐起身来。
夏侯临正要往屋外去,听得动静,回身问:“皇后怎这般早醒了,莫不是朕吵着了你?”
扶桑摇头:“白日睡得多了,此刻便睡不着了!”
身畔阿毛还睡得熟,但梦境中那些场景总让她觉得怅然,且疲倦。
夏侯临又道:“天还早着,皇后大可再多休息片刻!”
扶桑回:“睡得太多,人也倦!”
夏侯临跨步过来,将昨日那件雪狐皮绒披在她身上:“若是倦着,就再躺些时辰,夜里风吹得很,如今外面正冷着,皇后身子弱,需好生注意养着!”
扶桑未睡太清醒,此刻被他这般温柔地嘱咐,便又似入了梦境,他浅笑安然将她揽在怀里,她则恃宠而骄贪婪相依。
交代完后,夏侯临去了早朝。
扶桑起得早,无事,干脆坐在窗口看外面。
已过五更天,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风也卷得很,远远望见廊檐上悬挂的灯笼,虽还燃着烛火,但整个被吹得东倒西歪,似乎随时可以落下。小半个时辰后,风小了一些,天边也现出了蒙蒙亮光,有霜雾落下。
扶桑眨了眨眼,再睁开时天色已显灰黄,正东方亦露出了太阳的小半张脸。
阿芙从外面进来,见扶桑坐在窗边,忙道:“娘娘怎坐在窗边?夜里风冷,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不说还好,一说,扶桑顿觉喉中一阵瘙痒,捂着嘴咳了两声。
阿芙要替她关窗。
她拦住她,等咳过了,方道:“这雪狐皮绒暖得很,风不是往这个方向,也吹不进来,你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阿芙顿住动作,替她沏了一壶热茶:“娘娘夜里未睡好么?今日怎起得这般早?”
扶桑接过,欲要回。
外间却已传来雀儿的声音:“娘娘……”接着便见雀儿碎步过来,“娘娘……茹妃娘娘已在厅中候着,娘娘可见?”
扶桑方想起,早晨正是各宫妃嫔请安之时。
“沈贵妃来了么?”
雀儿回:“沈贵妃那边说……说昨日……”话很有些吞吞吐吐。
扶桑耐心等着。
她方磕磕绊绊将话讲完:“昨日夜里……皇上宿在惠安宫,想必娘娘乏得很了,今日便不来叨扰娘娘您了……”
“呵……”扶桑冷笑。
夏侯临不过在惠安宫留了一日,沈亦涵便这般言辞带针,也难怪夏侯临会说,要冷落她些时日,好让她敛些脾性。
“这争风吃醋的话,她竟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倒也算得人才!”扶桑起身,同样将阿毛抱在怀里。
雀儿与阿芙一同让出路来。
扶桑继续道:“沈亦涵既不来,便不来吧!倒是这茹妃,昨日来请安的一众妃嫔里,可有她?”
雀儿回:“回娘娘,昨日亦是她最先到的惠安宫。”
扶桑方抬步往外去:“既已来过几次,今日便出去见见吧!”
雀儿与阿芙连忙在后紧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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