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蒙古人常用的战术还有两翼袭扰和重点穿凿等等。想当年他们便是凭借这些战术,加上海量的马匹,从东亚一直打到欧洲。
但再好的东西也敌不过时间,三四百年过去了,这套打法已经完全落后于时代,特别是火器大量普及之后,更是被虐得体无完肤。
茫茫大草原上,两千多名蒙古骑兵分为前后数排,在滕继特和莽古岱的率领下,挥舞手中的弓箭和弯刀着朝清军阵地快步压了过去。
双方人马相距还有近一里远,建虏阵前排列的大炮便开始了轰鸣。虽然因为需要急行军,硕垒并未携带重炮,但三四磅的轻型火炮还是带了七八门的。
随着数颗铁球飞入苏尼特部的骑兵群中,立刻便掀起一片鲜血和碎肉。好在蒙古人前排轻骑兵队列排得松散,每发炮弹至多只能击毙两三个人,但饶是如此,火炮骇人的声势仍是令他们的队形出现了一些散乱。
当腾继思的人马又向前推进了百余步,对面的大炮开始换为散弹,同时虎蹲炮之类的小炮也开始发射。蒙军的伤亡立刻成倍增加,最前面的轻骑兵至少已损失了二三百人。
由于是u字阵型,故而苏尼特部两翼的人马率先与清军接触。按照他们惯常的打法,两翼的轻骑兵主要任务是以弓箭袭扰并扯动敌军阵型,为中路人马创造机会。
蒙古人两翼的骑兵受到火炮攻击最少,人员还算齐整。统领侧翼袭击的哈尔呼刚才已看到自己中军损失不小,心知必须由自己打开局面才行。
他抬眼向满人阵地看去,估计距离还有一箭半左右,立刻举起手中硬弓,高喊一声,“苏尼特部的勇士们,随我冲!”
原本小跑前进的蒙古骑兵立刻扬鞭催马,这个阵型在隆隆马蹄声中急加速,以纵列散兵朝清军疾驰而去,同时所有骑兵皆抽出羽箭搭在弦上,发力将弓拉满。
然而同冷兵器时代大部相同,迎接他们的是一排排整齐的鸟铳。
还未等哈尔呼的骑兵进入射程,清军的铳手便已率先开始射击,蒙古兵随即纷纷中弹落马。
待吃过两轮铳击,这才终于到了弓箭的有效杀伤范围,哈尔呼立刻瞪着通红的双眼下令放箭。
论起骑射技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要远强于满人。一时间弓弦嗡鸣不绝,数百支轻羽箭如雨点般朝清军两翼盖了过去。
建虏前排刀盾手立刻齐齐举盾防御,绝大多数箭矢都钉在了他们的盾牌之上。纵有几十支箭从盾牌缝隙中钻过,但这种射程较远的轻箭杀伤力有限,莫说全身棉甲的精锐步甲,便是普通鳞甲都无法贯穿。
虽然蒙古人放箭极快,驰马而过的片刻便已发出六七轮弓箭。但除了极少数箭矢直接射中了面部、延后等要害之外,基本未能对满人造成太大伤害,更不用说搅乱他们的阵型了。
倒是在刚才双方接近的瞬间,蒙古人又吃了两轮火铳,缺少甲胄的轻骑兵顿时被射杀了上百人。
苏尼特部中路莽古岱率领的轻骑兵也开始了冲刺,大量轻羽箭借着前冲的马力朝建虏射去。但与哈尔呼那边几乎相同,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鸟铳攒射。
但弓箭的杀伤力还是难于火铳匹敌,尤其是蒙古人的弓还比较粗糙。是以莽古岱几轮弓箭射过,自己的损失却比敌军还大。
蒙古人打仗的原则是,若敌军阵型不乱,则重骑兵绝不轻易强突。
后排的滕继特见状,只得传令麾下重骑兵转身向后,重新结阵以待轻骑兵取得战果。
另一边,清军却依照进轮射战法,在经过八九轮齐射之后,步兵方阵稳步前进了十丈。随后大炮再次被退至阵前,开始又一轮轰击。
滕继特心中这个憋屈,想攻,攻不进去,退一步却要吃敌人炮弹。
莽古岱率队从敌阵两翼掠过,转了个圈正要重新集结以便再次弓箭袭扰,却忽闻身侧有密集而沉重的马蹄声响。
他估计当是满人的骑兵,慌忙下令所部人马原地列阵,面朝敌骑袭来的方向准备接战。
建州人对蒙古人的打发颇为熟悉,硕垒一早便安排了甲喇章京阿林率正白旗七百精锐骁骑候在西侧二里外。一来若蒙古人两翼袭扰战术奏效,这些人马可以用来掩护侧翼。二来如果蒙古人正面没取得优势,则阿林正可趁他们整队之际进行突袭。
要说蒙古人打仗还是有股子悍勇之势的,虽仅是草草聚起阵型,但仍在莽古岱的率领下迎头向建虏骑兵冲去。
双方骑兵战术都是一个爹教出来的,相距一百二三十步时,他们便同时拉开了弓。同时皆不与对方硬拼,而是向自己左侧稍偏,两军交错而过,手中弓箭不断朝对方射去。
但建虏所用的精制反曲弓比蒙古人的弓不管在威力还是操作性上都要高出一截,加上清军骁骑甲胄精良,虽然蒙古人操弓技术占优,但连番对射之下,莽古岱的人死伤惨重,很快便告支撑不住,逐渐向三个方向散开逃去。
滕继特见己方轻骑被打散,远远朝南边扫了一眼,虽然他视线中只有大片的草场,但他知道,滚噶台所有的牧民、妇孺、牛羊都在那里。若此战不能击退满人,他们便尽皆难保。
一枚沉重的铁球从他不远处划过,将三名骑兵上半身砸得粉碎,惨呼声直刺他的耳膜。
滕继特紧咬牙关,抽出弯刀,沉声下令,“结阵,强冲敌阵正中!”他心中暗道,若拼得这一把,能击杀满人统兵军官,此战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