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里逛了二十多分钟,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唯一看见的人类,是在药妆店的透明玻璃门里坐着无所事事的一个大妈。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街上空荡荡。
“有没有觉得很像我们上次去的广武城?”顾淼问道。
沙蓓蓓也深有同感:“可能要推一车酱油出来。”
窄窄的小道上,铺着高低起伏不平的石子,行李箱的轮子在石子上出巨大的“咯噔咯噔”,顾淼又想起沙蓓蓓的行李箱轮子飞走的往事。
离一个巷口还有二十多米远的距离,有一辆车看似要驶出,然后又缓缓停在了路口,沙蓓蓓让顾淼小心一点:
“那个车不会是坏了吧,别等我们过去的时候,突然又动了,撞上来。”
两人在靠近那辆车的时候,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想从司机的神情上判断到底是车坏了,还是他就是想停下来。
只见司机也看着他们,挥挥手,示意让他们过去。
等他们穿过巷口,司机就动引擎,车走了。
“所以,他这是礼让行人?”沙蓓蓓困惑。
顾淼之前有听说过一个特别向往国外生活的讲师说过:“在国外,都是隔好远就让行人走的。”
他已经去了好多个“国外”,在这个小镇上,才第一次遇到讲师说的情形,还有点不太适应。
“人少就是好啊。像我们国家的红绿灯,还有不少地方右转和直行是同一个灯,人行道亮绿灯都不敢走,抢不过右转车。”沙蓓蓓也知道这是因为人口数量造成的,而不是人口质量。
以前就有过段子,某国人来国内开车,看不惯国内车与人比谁胆子大,遂坚持礼让行人,让了三个多小时,也没有开出两公里。
顾淼提醒她:“咱们的快递和外卖,还有各种需要人去做的工作,价格都比这些地方便宜很多,就是因为人口够多。”
想要两头便宜都占,此事古难全。
路面上一个人都没有的问题,就是走了半天,想问个路都没有人。
感觉都已经快要走到荒郊野岭了,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城堡的影子,谷歌地图上也没有写。
“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喝杯咖啡。”沙蓓蓓提议。
现在的任务,从找城堡变成了找咖啡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镇上的人平时都在家喝咖啡,兜兜转转两条街区,遇到的咖啡店,竟然关着门,
火车站旁边还有一家咖啡店,但是现在离开车还早,就这么回去蹲在咖啡店里,有一种无奈的悲凉感,
“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沙蓓蓓迎着风,抽动着鼻子。
顾淼努力了一下:“没有。”
“这么重的味道,也没有闻到吗?”
顾淼见她说的如此笃定,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再努力的闻了闻,
没有咖啡香,没有面包香,没有培根香……
“蓓蓓,我真的没闻到,你说我是不是要成楚留香了,鼻子闻不到味道,然后练成了绝世神功?”
“……”
沙蓓蓓拉着这个鼻癌晚期患者,循着香气往前走,
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的一切,跟刚刚到处都是石褐色的房子不一样了,
隔着矮矮的篱笆墙,花园中的万紫千红在空气中伸展着,阵阵清风将浓郁的花香裹卷着,送到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你要是还闻不到,这个鼻子就可以割掉了。”
“我还以为你说吃的,花香早就闻到啦。女孩子不要这么暴力,要是割掉鼻子……那我不就成伏地魔了吗?那你是林黛玉?”顾淼摸着鼻子乐呵呵的傻笑。
“……”沙蓓蓓愣在那里不明何意,伏地魔和林黛玉是什么cp?
“我大伏黛教了解一下。”顾淼嘿嘿嘿。
“徘徊在一次元与三次元的少年哟,这是你丢的金鼻子,还是银鼻子。”沙蓓蓓在地上捡了一块土,在顾淼的鼻子前晃。
不一会儿,有人从房间里出来,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两人转头望去,一个白苍苍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根水管,正在给花花草草们喂水。
“不如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一会儿,或者问问那个城堡在哪儿。”沙蓓蓓把顾淼推到前面。
顾淼放低了声音,十分柔和的开口:“excue?”
老妇人明显被吓到了,全身一哆嗦,手里握着的水管都划出了一个窦性心律过的图案,淋了娇花一头。
她转过身,看见顾淼和沙蓓蓓两个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镇上平时根本见不到几个活口,所以她才会这么惊讶的吧,
顾淼很努力的想要与她沟通一下,但是老妇人只会说法语,完全听不懂英语,眼睛也不好,看不清地图,
实在是沟通无能,
顾淼转头想对沙蓓蓓说,咱们就放弃吧,老老实实回火车站蹲着去。
结果现沙蓓蓓不见了,再仔细看,她认真的看着什么。
“原来这些花都是卖的,难怪这么大一片花园。”沙蓓蓓指着左边一个小棚子,棚子里有几个小桶,
桶里装着一些含苞未放的花,旁边立着一块牌子,3欧元。
顾淼指着花桶,冲着老妇人笑了笑。
老妇人关掉水喉,打开白色篱笆的小门出来,也不问顾淼要拿几枝,就自顾自的抽出许多,
如果是一枝三欧的话……现在就已经得五十多欧了……
老妇人抽出一张纸,认认真真的包好,然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