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玖这么一提醒,萧文治恍恍惚惚。
吕氏没听明白,也不清楚儿子要为自己辩解什么。
她怒道:“梁秀秀死不死,跟老婆子我什么关系?
她命短,你随便拉个人,就敢出来诬告,小心得报应!”
杜筱玖抬头,看向京兆尹。
京兆尹叹口气,收回看戏的目光,说道:“萧老夫人,您还没回答本官的问题呢。”
“不知情!”吕氏脑子清醒许多,开始耍赖:“老婆子身居内宅,什么也不清楚!”
京兆尹朝天翻了个白眼,吩咐左右:“将证人陈二,带上来!”
一听见陈二的名字,吕氏没反应,祝嬷嬷双腿打起颤来,使劲往后缩脖子。
陈二被带上堂,跪在中间:“草民陈二,叩见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问道:“陈二,你将供词上的事情,再给大家说一遍:
谁找的你,吩咐的什么事情,目的何在,最后结果如何,说一遍!”
陈二胆战心惊,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京兆尹问的也细:“那你又是如何逃脱的?可是亲眼看见梁夫人坠落山崖?”
陈二偷偷看了杜筱玖一眼。
梁秀秀当时没死。
可是杜筱玖说了,为了将萧家钉死,必须说梁秀秀死了。
只有她当时死了,这状告的才能理直气壮,陈二才能活命。
“回大人,梁夫人和其丫鬟,跌落山崖,小子亲眼所见。”
陈二一咬牙,说道:“小子命大,跳了出来,没跑两步就遇到了萧府的私卫,被刀砍伤。”
京兆尹看着陈二脸上花花的刀疤,信了。
“萧仆射,还养私卫?”他不轻不重的,对着萧文治说了一句。
私卫是什么?
吕氏茫然,扭头看萧文治,却发现对方面如土灰。
难道,能断了萧家的前程?
这时候,杜筱玖又开了口:“按理,萧仆射二品官员,朝廷给配了一部分护卫,保护萧家安全的;
萧仆射私下里,又养护卫,莫不是不信任朝廷,还是另有他想?”
“不要胡说,萧家对大楚,忠心耿耿!”萧文治终于失态,跳了起来。
杜筱玖笑了起来,她反正豁出去,横竖一条命,所有动作都是为了将水搅浑,帮助宫里看萧家不顺眼的人撕开一条大口子。
萧文治这么急着为萧家辩解,吕氏肯定能明白轻重吧?
果然吕氏明白过来,眼睛喷火:“好呀,你还敢污蔑萧家造反?”
“母亲!”萧文治出言阻拦。
杜筱玖同时出声:“那您说,陈二嘴里的那些护卫,又是哪里来的?”
吕氏跳将起来:“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吩咐他对马车动手脚,我哪里知道哪里来的护卫!”
不对,定是萧乾那个死货,不放心她办事,派去的。
吕氏脑子还在发热,就看见杜筱玖一脸的恍然大悟。
栅栏外面的围观人群,冲着她直喊“吁——”
怎么了,为什么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边京兆尹审案,永寿宫第一时间知道。
上官太后正修剪一段残枝,闻言惊讶:“青青县主,竟然亲自击鼓,状告吕氏谋害儿媳?”
报信的宫女点头称是:“正是,万岁盖了印,准许京兆尹提审萧老夫人。”
上官太后一挑眉:“哦?”
真是有趣。
永明帝,竟然也嫌萧家碍眼?
她笑了笑:“那萧老夫人,可去了没有?”
“被衙门的女捕头,从屋子里拽了出来,萧老夫人到了大堂,还恐吓青青县主。”
宫女将大堂上的事情,一一细说:“但是萧老夫人养尊处优惯了,被青青县主激了两句,加上证人证词,她慌了神,说漏了嘴。”
“她本就不是个伶俐人。”上官太后不以为然:“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贵夫人,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熬过去,真是没用!”
宫人赔笑,不说话。
青柠一旁,悄悄问道:“太后,公主在里屋歇着呢。”
静嘉公主一早就进宫了,最近思困,总觉着在上官太后这里,她才睡的踏实安稳。
上官太后叹口气:“先瞒着她,留她在宫里几天吧。”
静嘉公主终于想通,要个自己的孩子,上官太后为她高兴。
不过到底年岁大了,什么都得注意。
一个多月的身子,上官太后不想冒险,怕静嘉公主情绪波动引起意外。
她摆摆手:“接着去打探,青柠,招魏国公夫人和平津候太夫人进宫。”
京兆尹的衙门里,吕氏摊在地上。
她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说秃噜嘴了呢?
京兆尹木呆呆的,这案子审的,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他后边各种刑具都准备好了,就等那位祝婆子不老实,杀鸡给猴看。
结果没等到祝婆子上场,吕氏自己说秃噜嘴了。
他问道:“吕氏,你不打自招,还有何话说?”
能说什么?
吕氏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在乡里骂街,等来了京里,跟那些贵夫人斗心眼,从来没赢过。
萧乾又嫌弃她,从没有耐心教导过。
如今,也不过是打回原形而已。
吕氏瘫坐在地上,一点二品诰命的形象也没有,握着萧文治的手,冰冷刺骨。
萧乾怕是说的不错,若是自己早早认了,萧家或许还能保住前程。
她的幺儿呀!
“幺儿,如果你没娶那个命硬的女人,咱家怎么会这样呀?”
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