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春生坐回沙发上,端起茶杯美滋滋的呷了一口,说道:“这里就不懂了吧?能把持反恐、处突中队指挥权的人,身份地位还能底了嘛?反正你小子愣头青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你是愣头青嘛,说话做事一根筋到底很正常!有些人好面子,与其被你这个愣头青搅得不得安宁,成为他人的笑柄,还不如忍痛自断一臂,主动交出指挥权保全颜面!”
叶珩一脸的疑惑,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个人位高权重,拍死我不跟拍死一只苍蝇一样,还怕我四处蹦跶?”
褚春生翻了翻白眼,好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叶珩,说道:“废话,你以为华大队亲自过来接见你,是因为你小子的名声够大,还是面子够大?”
唐笑拍了拍叶珩的肩膀,笑着说道:“是啊,华大队私底下面见你,摆明了是告诉那个人,此事极有可能是华大队授意,亦或向外界发出声音,你跟他有些私交,如果有人要动你,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叶珩恶狠狠的瞪了唐笑一眼,气急败坏的吼道:“滚蛋,你丫才是狗呢!”
唐笑耸了耸肩膀,说道:“褚处刚才的意思,不就是暗指你是条疯狗,管他是谁,惹到你就要扑上去一通乱咬嘛?”
褚春生老神在在的呷了一口茶,算是默认了唐笑翻译的弦外之音,叶珩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脚,气鼓鼓的说道:“处长,下个月我要休假,回家陪父母过年,反正最短时间中队同志都有伤在身,暂时无法外出执行任务!”
褚春生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妈的,你这也算是请示嘛,我怎么感觉,不论我批不批,这假你是休定了?”
“没错,反正都被人当成疯狗了,我不介意更疯一丢丢!”叶珩双手环抱胸口,说道:“况且,我跟琳娜已经约好了,她陪我一起回家!”
褚春生将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捏紧了拳头,太阳穴青筋暴突,几乎是咬着牙齿的说道:“你敢,信不信老子让你一年生活不能自理?”
叶珩丝毫不买账,瘪了瘪嘴说道:“我又没有坑蒙拐骗,琳娜是自愿的,我为什么不敢?”
褚春生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叶珩的衣领,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混蛋,琳娜是何等身份,就凭你也配得上她?”
眼见叶珩跟褚春生即将撕破脸,唐笑和杜宁急得抓耳挠腮,却又不敢上前劝开两人。
毕竟,如果两人因为公事发生争执,身为战友,上前劝架合情合理!但是,现在两人是因为私事,而且还是涉及到两家人的私事,唐笑和杜宁都是外人,自然不好介入此事。
叶珩被褚春生抓住衣领,心里一下子来了火气,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满是嘲讽的说道:“既然你嫌我身份卑微,那些打头阵的事情,干嘛还要依仗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反正您地位尊崇,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大帮人,屁颠屁颠的乐意为你效劳,用谁不是用呢,对吧?”
褚春生被激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整整一分钟,褚春生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双手放开叶珩的衣领,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了,希望你不要介怀!”
叶珩整理了一下着装,表情生硬的说道:“不好意思,处长大人,如果我在言辞上有冒犯之处,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褚春生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显得有些悲苦:“臭小子,还挺记仇!天龙牺牲了,家里的妻子和孩子失去依靠,成了孤儿寡妇,你能想象那是何等悲伤的事情吗?现在,你小子接替天龙的位置,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时时刻刻都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琳娜是个外面坚强内心柔弱的孩子,你在外面执行任务,她肯定为你担惊受怕、为你牵肠挂肚,当着你的面还得装作什么都不在乎!难道,你就从来没考虑过,万一你那天不幸没了,琳娜不但要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还要强颜欢笑替你尽孝道,让发生在天龙身上的事情,又在琳娜身上重演一次吗?”
叶珩顿时陷入沉思之中,难怪褚春生刚才情绪会那么激动了,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其实想想,叶珩还蛮理解褚春生的,毕竟褚家已经有褚天龙上演了一出人间悲剧,褚家自然不能容忍后辈有人步褚天龙的后尘,何况叶珩的工作性质注定了常年与危险为伴,无法过上稳定安逸的生活。
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光荣了,生前跟褚琳娜离多聚少,死后还要褚琳娜独自承受一切,如此这般是否有些过于自私了呢?
想到这里,叶珩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由衷的说道:“处长,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下来之后,我会找琳娜好好谈谈,一定妥善处理此事!”
褚春生摆了摆手,说道:“说句心里话,琳娜选择另一半,我这个当哥哥的本无权干涉!但是,我比谁都清楚,你每次出任务将要面临多大的风险,有时候我都替你感到心惊胆战,如果琳娜跟了你,我不但要替你担忧,甚至还要替琳娜担心!我当兵快十五年了,今天还是头一回,因为私人感情而控制不住情绪,冲着手下撒火!”
此时,叶珩已然无心继续滞留于此,当即向褚春生告辞,随即便带着唐笑和杜宁离开处长室。
叶珩刚走下一楼,那名负责接待的中尉,便领着叶珩和唐笑,采集了声纹、指纹、虹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