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白底黑字红印章的银票,甄氏当场就傻眼了。
她怎么也没料到乔薇敢当众这样给她难堪,明知她没带钱……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没有钱的,还拿钱奚落她,这丫头想干什么?嘲讽她买不起吗?
甄氏的智商总算靠谱了一回,乔薇还就真是这个意思,李氏给甄氏买个镯子意思意思,人之常情,乔薇忍了,但甄氏蹬鼻子上脸,欺负李氏脸皮薄,可劲儿地哄李氏掏腰包,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真把姬家当冤大头了不成?
“你你你……你……我我我……”甄氏看着乔薇一脸的漫不经心,越发确定对方是故意给自己难堪的,她气得浑身哆嗦,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瞧着她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李氏与姬家姐妹都解气极了,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就得乔薇这种不怕事儿的,敢拉下脸,无惧落人口舌。
荀青瑶整张脸都红了,她也知道自己母亲做得太过分了,她几次都给母亲使眼色,母亲全没看见,她想出言阻止,可子不言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若是与母亲争执起来,难免落个大逆不道的名声,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甄氏想通了乔薇的意思,却没明白自个儿的错处,指着乔薇的鼻子,好一阵哆嗦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你……你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好了,何必如此羞辱我们?”
乔薇一脸无辜:“我是喜欢就拿了呀,你怎么说我在羞辱你们?”
姬宛瑜噗嗤一声笑了。
碰上不按套路出牌的,甄氏几乎没法儿接话了。
姬宛瑜伶牙俐齿道:“我可以作证,是我大嫂先看中的。你们还在挑选那套黄玉簪子的时候,我大嫂就让人把这一套点翠簪子拿过来了,荀夫人,你觉得我大嫂让人把簪子拿过来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不是她当时就已经看上了吗?”
甄氏再一次哑口无言。
姬宛瑜一笑:“你抢我大嫂的簪子,你还有理了?”
虽说她更希望这簪子能是如月姐姐的,但只要一想到要便宜荀家这对母女,还不如让大嫂买回去呢!
甄氏知道姬宛瑜在强词夺理,这一套簪子是乔薇让人呈上来的不假,可摆在桌上后,乔薇根本看都没看一眼,反倒是姬家那庶女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甄氏也不是很瞧得上一个二房的庶女,但她有些忌惮姬宛瑜。
姬霜就是嫡出,姬宛瑜又是姬霜的嫡亲闺女,这层厉害关系在里头,她不敢与姬宛瑜较劲,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一怒之下,再次将矛头转向了乔薇:“你先看中的你怎么不说?都戴在瑶儿头上了,你把她摘下来,你觉得这样合适吗?瑶儿是你姨母,你孝敬她一支簪子很难吗?”
乔薇一个没忍住,笑了:“我姨母是大梁朝的公主,这种地方的簪子,她们恐怕还看不上。”
一个续弦的妹妹,也敢说是她的姨母,她连荀兰这个后母都没承认,会承认一个半吊子姨母?
甄氏是猪油吃多了,脑子都不灵光了吧?
甄氏的脸上火辣辣的,犹如被人当即甩了一巴掌:“二夫人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我家姑奶奶嫁到你们家,为你们家生儿育女,如今她妹子来了,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就有人霸着不给!还百般奚落!你们姬家,就是这样待客的?!”
一支簪子?李氏的目光扫过甄氏手边已经堆得快有半人高的盒子,差点就无语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荀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妇?真是把荀家的脸都丢尽了!
最后,甄氏当然没能从乔薇手里抢到那支簪子,不仅如此,她想买点别点补偿补偿自己,也全都被乔薇搅和了。
“荀夫人真是财大气粗,这种簪子根本不值这个价,你若信得过我,我介绍你去另一家,一样的东西,价钱便宜多了。”乔薇淡笑着说。
这话明着是替甄氏省钱,可谁又听不出是让甄氏自个儿掏腰包的意思呢?
甄氏从未见过如此可气的人,这简直、简直就是在轰她们走!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做得出来的?!她、她、她还要脸不要了?!
甄氏气得够呛,甩袖下了楼。
李氏憋了一下午的气终于吐了出来,这个姓甄的也太没个饱足了,“抢”了那么多簪子就罢了,连姑娘看中的她也不放过,她就不信甄氏真不知如月是去拿那簪子的,甄氏这么做,摆明是没将如月放在眼里,没将二房放在眼里。
她真以为有个给姬尚青做续弦的侄女儿就了不起了?别说荀兰已经山穷水尽了,便是她尚在姬家,也不敢这般怠慢二房。
所以说这种小地方来的人,不过是嘴巴上吹嘘得好,书香门第,书香门第,鬼知道内里是个什么玩意儿?
两个姑娘也解气得不行,果然对付这种无赖,就得用无赖的办法,真一直拉不下脸让她占尽便宜,传出去其实更不好听,仿佛姬家上赶着给人做冤大头似的。
几人心情不错地下了楼,甄氏母女已经气呼呼地上了李氏的马车,李氏不用想也知道里头的气氛僵持成什么样了,她才懒得进去听甄氏的数落,与乔薇一块儿上了姑娘们的马车。
这辆马车原是姬霜的,因知女儿要出门采买,特地借给了女儿,姬霜的马车比李氏的马车更大、更奢华,坐四人毫不拥挤。
马车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甄氏母女就跟在她们身后,许是在宝林斋那口气没有咽下去,甄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