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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培贤沉吟半晌,杜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赵柱国来河洛,所行所为,应该有益于河洛,甚至有益于他张培贤。
赵柱国身份到底不比其他人,虽然如今手中没有兵权,但人家是正经的枢密副使,河中杜山虎,河东张峰聚,皆乃其旧部。
而且。。。。。这次朝中风云变幻,赵柱国一众人等,竟是搬倒了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吏部尚书郑元亮等,在朝中声势大涨。
和他这样常年驻守军前的大将军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在朝中说话,一句顶旁人十句百句。
这也是赵柱国如今最令人忌惮的地方。
不过这样一个人来到河洛,只要不常留于此,没有想着掌握河洛大军兵权,那么,他做一件事,就顶旁人做十件百件。
只要他与赵柱国谈的好了,几乎可以不用顾忌朝廷那边,这对于风雨飘摇的河洛上下来说,自然是好事。
但话说回来了,权柄至此的钦差大臣,带给河洛的不可能全都是好处,以赵柱国的为人,也不会那么好心。
像他刚来的时候,便斥责了河洛布政使韩聪,几乎没留下任何的余地和情面,那么之后。处置的又是谁?对于他这个掌握河洛大军兵权的大将军的威望,又会造成怎样的损害?
这都是张培贤犹疑不决的原因所在。
盏茶过后,张培贤才揉了揉额头,身心俱疲的感觉,让他心绪越加低沉。
而对着两位心腹幕僚,除了稍稍顾及到自家颜面外,到也不用太过藏着掖着,他开口道:“与赵柱国相谋。无异于和猛虎为邻。。。。。。。要顾及的,其实是赵柱国一旦大开杀戒,这血腥味儿到底会粘在老夫身上几何。。。。。。。”
说到这里,张培贤长叹了口气,“岁月不饶人啊。。。。。。。老夫自知年事已高,在这个位子上坐不多久了,老夫征战沙场数十载。这功过嘛。自己不好说,也只能留待后人罢了,但临了,老夫还就想求个善始善终。。。。。。赵柱国为人怎么样,谁不清楚,他能容老夫独善其身?”
这话说的丧气,但也极为明白。
短短的几句话,实际上是张培贤对自己的剖析。这些话旁人不能说,只能他自己来说。
两个幕僚听了,不由对视了一眼,屋中好像齐齐响起一声叹息,英雄迟暮,多少名臣猛将,到了暮年,怕都是这般模样,让人见了。难免生出伤感惋惜之意。
而像他们这样的心腹幕僚,感触犹深。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却不能没有人作答。
这回张先生闭紧了嘴巴,只能是杜先生来回话了。
这位老人琢磨了下措辞。才平静的道:“大帅也许多虑了。。。。。。。晋国公向来敢作敢当。。。。。。如今入我河洛,诸般行事,也都还算光明正大,以在下观之,有为大帅全名之意。。。。。。。”
“也许。。。。。。晋国公要的,只是您点头。。。。。再者说了,之前晋国公与大帅及韩大人相谈,第一个提及的就是春耕之事,不若,借机问于晋国公。。。。。此等事,于大帅而言,千难万难,但晋国公身在朝廷,受陛下倚重,许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听了这话,张先生在对面撇了撇嘴。
张培贤也皱了皱眉,随后便有些心动,春耕,现在就是河洛的头等大事,河洛官府做的已经极多,赈济饥民,分发无主田产等等等等,甚至于张培贤已经准备,不顾军中律令,想着上书朝廷,能名正言顺的叫一部分大军开始屯田。
如果这么做了,麻烦可就也有了,屯田之事如果在西北,在河东边镇,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在河洛这样的膏腴之地。
大军一旦开始屯田,后患极多,这里毕竟不是边镇,乃是中原腹地。
而一旦收复整个河南,大军屯田的弊端也就会显现出来,一个处置不当,便有可能引起兵变这样的大事。
这里面的官司,想想都让人头疼,朝廷那么多大臣,一个个聪明绝顶,会看不到吗?根本不可能,所以大军在河洛屯田,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甚至于,这封奏章一上去,就会遭到无数攻讦,不用想,第一个有人便会跳出来质问,大将军张培贤的居心。。。。。。。。
但不得已而为之,张培贤也无可奈何,今年秋收之后,还要靠朝廷救济过活,河洛上下还怎么自处?
不用朝廷说什么,河洛这里自己就得闹起来,这可是事关无数人前程宦途的事情,以后这波人出去,人家一听你是成武七年在河洛呆过,不用问,定然会另眼相看,这谁能忍受得了?
想到这些,张培贤终于微微点头,心中多少舒畅了些,既然你赵柱国来了河洛,总不可能光想着动刀动枪,那么别的事情,你也上上心吧。
思路一打开,看到张培贤神色缓和了下来,张先生这里也没闲着,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河洛匪患还多,其中闹的最凶的几处,匪首皆都是国武监分院生员,不如一并,交给晋国公处置。。。。。。。”
这回张培贤没犹豫,干脆的摇了摇头道:“无论赵柱国,还是我张培贤,所行所为,皆为公义,不涉私仇,这么做不妥。”
杜先生悠悠然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