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光线虽然要偏暗一些,可因着现在是正午时分,日照十分充足,所以能清楚的看到人的脸。
文娘子被明媚伸手挠了两下,感觉颇为意外,捆绑明媚的动作慢了几分,她半蹲在那里仔细打量着明媚,等她看得清楚,惊得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来。
眼见着文娘子几乎要喊了出来,明媚朝她轻轻摇头,那男子还抱着婴儿站在一旁,怎么能让他看出文娘子认识自己?
文娘子会意,迅速的把绳子打了个结,然后站了起来对那男子道:“大爷,你受了伤,且先去休息着,我去帮你找大夫?”
那男子点点头,伸手掐了掐那婴儿,一阵哇啦哇啦的哭声在这狭小的柴房里响起,让人听了着实有些难受:“你这妇人,速速去找个大夫来,若是半个时辰还不回来,你这孩子的命便没了。”
文娘子听得胆颤心惊,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大爷,我们山脚下边就有个老大夫,不消半个时辰就能回来,爷您相信小妇人罢,千万别对我的三丫下手。”
“那你还不快去?”那男子见文娘子这般懦弱,心中大是满意,踢了文娘子一脚,朝明媚看了下,转身便进了那边的内室。
等那男子的身子消失,文娘子赶紧走了过来,缠着声音喊道:“柳小姐……”
“你快些莫要出声。”明媚压低嗓音道:“你将耳朵贴过来。”
等着文娘子附耳过来,明媚低声交代她,自己随身的香囊里边有几包药粉,到里边选出那红色药包的:“红的,给他泡水喝,他就会昏迷了。”
文娘子点点头,捡出那包红色药粉揣进怀里,把那级包放回明媚袖袋里,自己匆匆走了出去。
柴房里到处都是枯枝乱木,一副萧敝的样子,突然还有老鼠从她身边窜过去,若不是前世在实验室用用过不少小白鼠做实验,明媚可能还会惊得叫起来,她自嘲的想着,若是有只老鼠来咬她,可能也是在给前世死在她手下的同族报仇罢。只是那些老鼠似乎都没有这种心思,一个个活泼的跑着跳着,谁也没有搭理她。
那男子中途还来拖着那条腿来柴房查看过一次,见明媚很镇定的坐在那里,倒也啧啧称奇了一番:“十小姐,你和别的女子真不一样。”
“谢谢恭维。”明媚很淡定的回答。
“你……”那男子看了看明媚,似乎很惋惜,摇了摇头,便转身走了。
慢慢的,柴房里边光线没有那么明亮了,可周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似乎听到那边有叫喊的声音,但是过了一会又平静下来。明媚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不知道文娘子到底得手没有,也不知道自己这般授意她去行事,会不会连累她和无辜的家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听柴房门响,文娘子奔了进来,三下两下帮她解开了绳子:“柳小姐,让你受苦了。”
明媚活动了一下手脚筋骨,笑着摇摇头道:“我倒没什么,却是让你受累了!那歹人昏了罢?”
文娘子点点头道:“柳小姐的药真好用,我掺在茶水里边让那贼子喝了,他也没提防我给他茶水加了料,喝了没半盏茶功夫就晕了。”
明媚抱起那堆绳子道:“快,我们先把他去捆起来。”
文娘子听了,又找了几根粗绳子,跟着明媚走了出去。
“你男人怎么不在家?”明媚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走到内室旁边,张眼望了望屋子里边,就见那男子四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心中一喜,知道是得了手,可还是犹疑着有些不敢上前去,就怕那药忽然失效,那男子忽然中途就醒了过来。
“他出去干活了。”文娘子此时却忽然有了勇气一般,抱了绳子走了进去,走到床那边推了推那男子,见他依旧一动不动,赶紧朝明媚招了招手:“柳小姐,没事,他跟死了一样。”
明媚这才走了过去,与文娘子行动迅速的将那男子捆了个结实,将那人捆好,文娘子还不放心,又去寻了根绳子来将他与床腿捆在了一处,这才避到一旁,抱了那三丫喘气不歇。
“柳小姐,他大概什么会醒?”毕竟还是有些害怕,文娘子轻轻的拍着三丫,望了望明媚,眼中有些担忧的神色。
“这大半个时辰他暂时不会醒过来。”明媚拉了拉文娘子:“咱们出去,这屋子里头总不稳妥。”
走到外边屋子,文娘子将手中的三丫放了下来:“柳小姐,我给你打水来。”
明媚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被黄泥糊了一面,伸手摸了摸脸孔,已经结成了硬块,不由得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成了唱花脸的了呢。”
手浸在水中,冰凉的一片,拿起一块粗布帕子往脸上擦了擦,一盆水瞬间就转成了黄色,泥沙硌着水盆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文娘子站在一旁不好意思的笑着:“这洗脸帕子不比太傅府里头用的……”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脚步声杂沓,有人拍着门板高声喊:“开门,检查!”
听着那声音,文娘子打了个寒颤,怯生生的望着明媚道:“是不是这人的同伙?”
明媚想了想站了起来:“定是我家人派人来寻我了,若是他的同伙,哪里敢这般嚣张。”给了文娘子一个安抚的眼神,明媚走到了门口,从门缝里头往外边瞧,就见门口站着几个军士,身后还有一个头领模样的人。
明媚这才彻底放了心,将门打开朝那几个军士笑了笑:“你们可是来寻人的?”
看着这山脚的农户里竟然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