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到黑衣客要自己小心黄怀谦,瑞安也觉得他此刻受伤有些蹊跷。她传了朱怀武议事,要他寻个妥当人留意黄怀谦的一行一动。
至于陪同苏梓琴去大阮的人,瑞安思之再三,选了礼部侍郎宋大人。宋大人为人循规蹈矩,还显得有些迂腐。有这么个人在苏梓琴身边,她便是想生事怕也得听人劝,到让瑞安更觉得安心。
这一次李隆寿难得没有私底下同瑞安争论,反而一力赞成,对瑞安笑道:“姑姑,咱们总算有一次意见相同的时候。宋大人极守规矩,有他从旁规劝,我到不怕梓琴任意行事。”
两下里到想以一处,瑞安微微冷笑,并不想同李隆寿多说,只将新任的礼部侍郎宋大人传来嘱咐了几句,转而唤了苏梓琴来说话,又给她布置了另一桩任务。
此时的瑞安已然不是头两年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没有黑衣人对她当头棒喝,便更显得心浮气躁,行事也愈加乖张。
活着的陶家人已然远走高飞,瑞安出不来这口气,便只能打死人的主意。
她狰狞而笑,冷着一张脸对苏梓琴道:“你去见见陶灼华,告诉她莫觉得她与陶家人是天高皇帝远,孙悟空迟早跑不出如来佛祖的手心儿。”
陶家能将陶府里搬空,却不能移山过海。陶婉如已经入土而安,就葬在云门山麓,她的坟冢前萋萋蒿草四季常青。瑞安要苏梓琴转告陶灼华,若她再敢一意孤行,她便就派人将陶婉如的墓穴扒开,把她挫骨扬灰。
苏梓琴惊得花容失色,望着瑞安惶惶道:“母亲怎么会有这样的主意,陶灼华的母亲好歹与父亲做过几年夫妻,况且逝者已逝,她又不成不了母亲的绊脚石。您一意孤行,叫父亲往后如何做人?”
瑞安颇不在意地说道:“你本是我的女儿,怎么到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陶家当家不过资助了你父亲些银子,助他考取了功名。他们之间若真得有情,你父亲又怎会再娶?你只管将这些话传给陶灼华,我到要瞧瞧她听不听话。”
不理会苏梓琴惊惧难信的眼神,瑞安饮了口煮得烂烂的红豆姜枣茶,再嘱咐苏梓琴此去也留意一下忍冬的下落,瞧瞧她是生是死。
苏梓琴早便知晓忍冬的下落,也只得睁着眼睛演这出戏。她到是望着瑞安手上的茶盏有些惊异,疑惑地问道:“母亲素日不喜生姜与红枣,怎么今日这茶里到有这两样的味道?”
瑞安只为拿生姜与红枣暖腹,听着苏梓琴的话到底心惊,只怕旁人窥出端倪,不耐烦地说道:“些许的小事上你到肯留心,偏偏大事上毫无建树。快些出去吧,我还有一摞子奏折要看。”
苏梓琴素知瑞安处理公务效率极快,那摞折子昨日便堆上她的案头,到今日却是丝毫未动,根本不是她的处事作风。心里明知有异,苏梓琴依旧笑嘻嘻道:“母亲这几日到真有几分怪怪,瞧着与平常不大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啪得一声,瑞安将炕桌上的书重重阖上,沉着脸道:“都做了皇后的人,说话依旧没轻没重。快些出去,莫扰得我不清净。”
已然连着住在宫中几日,瑞安却丝毫没有出宫的动静,也与她平日行事大相径庭。苏梓琴撇撇嘴,假装没趣地出了门,却招手唤了沉香,要她留意着瑞安与手底下那两个丫头的动向,看看她们又在宫中弄什么鬼。
出得御书房的门口,苏梓琴接了丁香刚添好炭的手炉笼在怀中,便悠悠闲闲溜达着回宫。却见费嬷嬷扶了个小丫头立在芜廊一侧的花墙下,见苏梓琴出来,恭敬地俯身行了个礼,唤了声皇后娘娘。
“原来是费嬷嬷,母亲身子不大好,费嬷嬷这几日一直陪着母亲住在宫里么?”苏梓琴笑吟吟立住,明知她的来意,还是故意打着太极。
费嬷嬷勉强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将身子弯得极低,对苏梓琴说道:“果真叫皇后娘娘说着了,老奴这几日一直陪着长公主殿下住在宫内,这会儿专程在这里等皇后娘娘,是想求您一件事。”
忍冬一日下落不明,费嬷嬷便一日不得安生。虽有媳妇儿娘家的人悄悄去了大阮打探,却始终得不着消息。费嬷嬷不敢将这份抱怨带到瑞安前头,晓得苏梓琴将赴大阮,这才大着胆子求到她的面前。
“嬷嬷快快请起”,守着费嬷嬷,苏梓琴到不托大,她命丁香将老婆子搀起,扶着她做到花墙一侧芜廊下落了座,雍容笑道:“嬷嬷的来意梓琴已然晓得了,本宫此去定当问一问那陶灼华,到底将忍冬藏到哪里去了。”
费嬷嬷见苏梓琴说得客气,又是一务应承,眼中立时便透出感激的喜意。她不顾苏梓琴的阻拦,硬是跪在铺着秋香色地毡的花墙前给苏梓琴磕了头,还洒了几滴眼泪:“若蒙皇后娘娘恩典,能替老奴将那丫头带回大裕,老奴全家这一辈子都对皇后娘娘感激不尽。”
素日仗着瑞安的重新,费嬷嬷一家飞扬跋扈,手底下并不干净。忍冬落得如此下场,深追起来也不过咎由自取。苏梓琴冷眼旁观,对这老婆子并无多少怜悯。
她一面吆喝着小丫头快些将老人家扶起,一面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给了费嬷嬷无限希冀。
苏梓琴启程时,已然将近腊月。明知这个春节要在大阮渡过,她与李隆寿依依惜别,又殷勤嘱托对方保重身体,记得天寒添衣、夜冷添被。
对于苏梓琴的嘱托,李隆寿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他重重点着头道:“梓琴,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