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十一月初。
在确定北地的西夏国和辽人暂无大规模进兵的动向后,内阁决定趁着秋冬时节对盘踞在成都府路上的南宋小朝廷用兵。
南方多山地,瘴气地带多,夏天蚊虫蛇鼠对士兵们是极大的威胁,秋末入冬季节才是用兵的好时机。
为了配合南方用兵,军部下令北地西军停止推进,就地建造和加固营寨、地堡,多挖壕沟转入军事防御状态。
同时,战略物资开始向利州和夔州两个行省运送,西南集团军和中部军区混编兵马十万余人分批以换防和演武名义,扑向边境交接地带。
自古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川蜀为盆地,四面都是高山,别说进军了,就连百姓都少有走山路的。
又不是傻子,在宋高宗赵构逃往成都府路后,他就已经在为收复其地做准备了。南宋小朝廷里被收买的大臣和军将不知道多少人,大势所趋之下,跟着赵家天子混已没前途了。
川蜀之地交通地势险恶,其北地为米仓山和大巴山,西部是龙门山、邛崃山、大雪山,南部是大凉山,东部是大娄山、武陵山、巫山等。崇山峻岭,绝壁陡立,四面险塞。
其地外部交通险恶,但内部大江河流纵横,长江、岷江、沱江、嘉陵江等河流贯通整个地区,水陆交通便利,土地肥沃,稍有旱涝灾害,乃是天府上国。
成都府路是一定要收回来的,既为其地中一千余万人口算进千万总人口中,也为其地富裕的农产经济。
如果说两浙是国家的心头肉,那川蜀就是两条腿,把腿拿回来,才能跑的更快。
南宋小朝廷不是没有能人,其统兵太尉正是当初在庐州城被围困的禁军中的统制王焕,王焕护着赵构逃亡,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川蜀之地。可谓头脑清醒,眼光毒辣。
中华帝国虽然是把原宋国大部地区统治了,但川蜀之地却是国中之国,而且夔州、广南行省部分地区涵盖在内。
后面新成立黔州东南部的宁贵行省和西部的云昆行省,其实就为收复川蜀之地后把整个川蜀的交通要道给分割出来,只是目前还没到手罢了。
川蜀虽然地势险峻,却也不是打不进去的,北部可以从关中打进汉中,以汉中进逼。汉中到蜀中有三条路,分别为金牛道、米仓道、荔枝道。其中,金牛道从蜀中直通成都府。
除这三条道外,还有一条小路阴平道,是从陇南文县翻越摩天岭,穿越龙门山,最后直抵江油,适合奇兵突袭。
至于川蜀之地的东部,主要威胁就是长江,但这条路上也有个瞿塘关之险。瞿塘关和金牛道上的剑门关是进入川蜀之地的天险地形。
此次南方用兵,是以打促和,朝公署已是派出使节,带着丰厚的条件前往成都府进行和谈。
只要宋高宗愿意投降,赐予国内第一位子爵,可传承五代,国家保正他们的宗族财产和安全。若是冥顽不灵,则以“汉奸”罪惩处,破蜀之后,赵家皇族一并斩草除根,绝不姑息。
不担心川蜀收不收得回来的问题,只是忧心若南宋小朝廷死抗到底,少说也得填进去数千士兵的性命。
大量的军械和粮草运往南地,其中也准备了大量石灰粉、草药,尤其是针对疟疾的青蒿草送去了大批。
新军跟以往不同,随军都有专业的医疗队,还有专门的卫生队负责管理和监督军营的卫生,严格要求士兵们必须在统一地方排泄大小便,不允许喝未经煮沸的生水,石灰粉撒地对军营消毒驱虫,按时清理个人卫生等等。
很多规矩起初看时觉得麻烦要死,但只要坚持照办一阵子,士兵们就会发现其中的好处。谁愿意住在臭味熏人的营帐中?谁愿意到处拉屎排尿招虫子咬?谁愿意喝生水闹肚子甚至一命呜呼呢?
对而言,他提出南下用兵的时机到了,内阁商议后觉得没问题,剩下就没他什么事了,内阁和军部自会打理好一切事宜,只需要不时地向他回禀军事进展就行。
他虽然开创了火器兵,并且对军队编制和军改、民政改革有很大的贡献,但说到底,他在行军打仗上还是个小白。
他不会外行指导内行地胡乱插手,军事上的事完全交给国防大臣陈良和军部,其余内阁大臣只能提意见,不能为军部做决定。当然,军部做出的军事策略必须要符合内阁设定的战略目的。
对武官们来说,新朝廷的军制矩实在是太爽了,至少他们这些打仗行家不用受文官们的瞎指挥而导致打败仗。朝廷虽然派下监军,但监军对军事战术不闻不顾,只负责记录和统筹,没有权利干涉统帅的决议。
当然,若是统帅犯错误,监军当时虽然管不到,但事后少不了要用军报上报军部和内阁,狠狠地惩处一番。
权益和义务是对等的,内阁虽然不干涉军部的军事战术部署,但若是军部委派的前线统帅之人犯下幼稚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导致战略失败,大臣们是绝不会放过此人,并且追究军部的失职之罪。
也就是说,军部代言人国防大臣陈良指派一位统帅去前线战斗,这个统帅犯了贪功冒进的指挥错误导致军事失败,那么陈良和军部的一些人就要倒大霉了,引咎辞职是小事,甚至要上军事法院。
内阁大臣们为你前线打仗凑钱凑粮地忙活,完全信任地放手让你们军人去打仗,结果打半天损兵折将吃败仗,这谁能受得了委屈!
作为从宋国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