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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滴命盘碎裂的同时
“唔。”盘膝静坐雪地中的离钧,眉头突然皱起,他睁开眼,目光如神,怔怔地看去康国方向。
“怎么了?可是哪里有不妥?”夙羽见他再次惊醒,担忧地出言询问。
“怎地会碎了?她何时拥有了命盘我竟不知晓?”离钧没有理会夙羽,面带忧色地自言自语。
夙羽美眸猛地睁大,她是指左滴?命盘?左滴竟有命盘?
“究、究竟出了什么事?”夙羽有些结巴,只觉一阵口干舌燥。
她强行稳定心神,避免离钧看出异常,但狂跳的心脏无论如何都安抚不住。
左滴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会有命盘?
倘若她拥有命盘,那她岂不是就有了资格……
电光火石之间,夙羽念头百转,她立刻就想到左潇几次三番传音要借灭神蛊,用来震慑对她不屑一顾的牛轲廉。
自己那时一心系在离钧身上,懒得与她多费口舌,便索性借了出去。
难道难道她并非为了震慑牛轲廉,而是想用灭神蛊灭杀左滴?
可为何死去的是牛轲廉,而那左滴只碎了命盘?
饶是夙羽诡谲擅谋,却想破头都想不出原委。
离钧没有回答她,腾地跃起,毫不犹豫道:“本王要回去一趟,立刻!”
夙羽心中一惊,不假思索道:“不可!”
离钧倏地转头盯住她,沉声问:“你在命令本王?”
夙羽叫苦不迭,她适才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些时日的温和相处,让她差点忘记眼前“人”的身份。
他是神王,是离神族的神王。
他曾凭一己之力征战嗒泽,震慑众神部落,他是离神族横空出世的旷世天才!
即便他二人结识数万载关系不错,但开玩笑可,打闹嬉戏可,唯独忤逆,便是起个念头都将万劫不复。
“夙羽不敢,夙羽失言,请离钧神王责罚!”
夙羽毫不犹豫跪倒在地,将头深深低下,双手交叉擎过头顶,行神族大礼惶恐跪拜。
离钧偏过头,脸上哪有半分玩世不恭与戏谑,冷酷过冰霜:“你守护本王神体,有功该赏,但莫要忘记自己身份。本王想做的事,从未有任何人神敢说半个不字。”
“夙羽知错,绝不再犯!”夙羽信誓旦旦道,后背已然出了一层冷汗。
“唔,起来吧。”离钧的冰冷来得快去的也快,瞬间冰霜褪去,仿佛适才的冷酷仅仅是错觉。
夙羽暗暗松口气,顺从起身,温言道:“夙羽并非忤逆离钧神王,可融合神体最忌半途而废。稍有不慎就会反噬,夙羽请离钧神王以大局为重。”
她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离钧怒气彻底消散:“你说的也对,本王得好好想想究竟该怎么办……”
夙羽将美眸垂下,心中既欣慰且酸楚:
只要你能继续留在我身边,哪怕只多一天、一个时辰、片刻,都是好的……
……
东台寺中,左欣然姐妹几人已然逛完那几间雅居,纷纷返回禅房内,唯独不见左滴与谢宁歌。
“要不,咱们去找找她俩?”左欣然犹豫半晌,轻声道。
左妙语正拉着丫鬟兴致勃勃讨论松居与兰居哪个更雅致,闻言头也不回:“你们谁想去便去,我是不去的,外头冷死了。”
左潋滟自打成功给左滴用上魂钉,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听到左欣然的话,她心中冷笑。
找?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面上却十分恳切:“还是莫要扰她们的兴致罢,许是六姐姐与谢神医见竹居别致,想多逗留片刻。不若咱们再等等。”
左欣然微微皱眉,她心中不安,总觉得左滴不是那等贪玩误事之人。
几人正决定不下,忽然禅房门被打开。
“真是奇怪,等了半晌都没见到信德方丈,就连领路的守门僧都不见了,你们可知那小僧去了何处?”
左二夫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谷儿和稻儿。
待进入禅房,她才发现不对劲,房内少了两人,左滴和谢宁歌不见了。
左欣然几人赶紧起身,皆是摇头表示不曾见过。
“那小僧说要带我们去看雅居,领过路后便告辞了,女儿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左欣然解释道。
“哦?”左二夫人越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那滴儿与谢神医又去了何处?为何没同你们一道?”
“她二人去了竹居,定是玩的开心忘了时辰。”左妙语插话。
左潋滟将自己藏在众人身后,低着头看不到脸色。
左二夫人眉头紧锁,有些焦虑:“这东台寺老早前就出过一回事,难道真这么邪乎?不行,我得去瞧瞧。你们几个留在这,欣然跟我一道过去罢。”
左妙语与左潋滟点头应下,左二夫人匆匆领着丫鬟与左欣然前往竹居的方向。
待她几人走后,左妙语继续跟丫鬟闲聊。
而左潋滟,施施然坐在蒲团上,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小口,嘴角微微上扬:
左滴,好姐姐,我终于要彻底摆脱你了……
……
竹居从外头看,仍跟从前无二,可房内却已天翻地覆。
左滴同谢宁歌说完“等我”之后,便好似陷入沉睡或是昏迷,动也不动,连面上的痛苦之色都消失不见。
而结界外的左潇,发疯似地攻击结界,那层出不穷的蛊虫,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饶是谢宁歌被护在结界中,仍是瞧得胆战心惊头皮发麻,真不知她羸弱的身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