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见状更是怒火冲天,举手就要打,看见林氏手中的木棒又犹豫了。此时外面院子里有了人声,程氏来了劲儿,往地上一躺,打起滚来,边滚边骂:“不得了啦,媳妇打阿姑啦!没活路啦!上天开开眼将这不孝的贱货劈死吧……”
慕扶疏亲眼看到书中重墨描写过的、会打滚撒泼的极品老泼妇,不由好奇的紧盯着,生怕漏过一丝一毫精彩片段。真人版的骂街撒泼,她真只在书中看过,生活中是绝壁不会接触到这种人的。此刻她完全忘记了刚才程氏拿粗棍子揍她是真心要打死她的节奏。
程氏在地上呼天抢地,院子里的脚步声齐齐往这边来,不一会儿便挤满了人:大伯一家三叔三婶小姑。小叔去了学堂,穆老头却缩在屋子里不见人影。慕仲君匆匆挤进来,看见自己老母滚了一身土,阿猪站在一边惊若寒蝉眼泪汪汪。又见林氏一手拿粗棒一手护着慕扶疏,哪还有不明白的,忍不住对程氏道:“阿娘你这是做什么?大娘身子还没好,您怎么又打她?”
“我呸!”程氏披头散发,从地上一跃而起,抑扬顿挫仿若唱咏叹调般骂的高低起伏:“个臭**生的小贱货一点用处没有这么大白养了捡个稻穗也能磕破了头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只会花老娘的钱还碰不得一根手指头养了你是能杀还是能卖和你娘一样长着狐媚子脸只会勾汉子勾得自家男人只认老婆不认老娘一家子贱货臭x……”
慕扶疏叹若观止,这程氏是哪里来的奇葩?肺活量如此之大骂了这么久居然不带喘气的!再听她骂人的话,虽然一开始觉得新鲜好奇,可这话是骂自己的就不好听了,人长着耳朵是用来听这不知所谓的污言秽语的么?她长这么大虽然亲人不爱长辈不管,可也没被人骂得这么难听过。想到这她面罩寒霜,虽然也想回骂,可是理智还是劝住了她。以前的大娘可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再说被狗咬了还能一口咬回去?这极品老太婆没素质,自己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白富美,就当程氏是在自己骂自己好了!慕扶疏阿q的安慰自己。
不等慕扶疏想出对策,林氏已经拎着粗棒对准程氏:“你再敢骂大娘一句,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程氏噎了一下,似乎被吓住了,三婶扭着粗壮的腰肢上前站在程氏身旁大声道:“二嫂你这是忤逆不孝!阿姑可是要到族老那告你的,回头就叫你沉塘!”
林氏气的直哆嗦。慕仲君再也忍不住了,大步走到床前挡住林氏和慕扶疏:“阿娘,既然你这么看不惯她们母女,不如分家吧。”
“分家?想得美!”程氏见小程氏一句话就拿住林氏,立时神气活现起来,又见二儿子帮着自己婆娘忤逆她,居然还敢提分家,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丧了良心的王八犊子,为了两个贱x居然敢提分家,只要老娘活着你们就死了这条心!”说完狠狠瞪了林氏和慕扶疏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慕仲君脸色很不好看。阿娘是越老越悖晦了,简直不可理喻。又想起阿爹……阿爹大概也不愿意分家的吧。家里才那么几亩地,怎么够分?若是自己愿意净身出户,不知道爹娘会不会同意。可若是净身出户,这几年也没攒下几个钱,自己在镇上粮店做掌柜,得了银子都交给家里了。若分家,爹娘就拿不到自己的工钱了。
想到这他深恨自己太傻,怎么相信阿娘说这钱自是帮自己存着,这都存了五年了,愣是一文也没见。今天大娘伤了头,他去问阿娘要钱,阿娘居然说那钱都花完了,说这一大家子要养,那点钱还不够。可这一大家子为什么要他养着?每月一两银子,一年就是十二两。这十二两一大家子三年也吃不完,可是自己的妻子儿女却吃不饱。他知道这钱阿娘怕是都存着补贴好补贴三弟四弟和小妹呢。自己年少离家,一直觉得没给爹娘尽孝,所以回来后找了活,爹娘要求自己工钱上缴也没多想,可是如今……又想到爹娘当年可以卖了自己,哪里还有亲情,是自己太傻了,总以为爹娘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后来回了乡听得一些老人说是因为自己七月出生,爹娘是怕他克了家人才卖的他……
屋内一片寂静。林氏和慕仲君似乎都在想事情,阿猪抽泣声也止住了,倚在林氏身边不说话。慕扶疏扶额兴叹:这都是什么人啊!也是,古代孝比天大,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连皇帝也得低头。她隐约见便宜阿爹眼中似有水光,心里不由得一颤。一个大男人被自己亲娘逼到这份上,还敢怒不敢言,万恶的旧社会啊!
慕扶疏一向是个懒人,除非关乎自己,其他事她一概不理。以前打理公司也是只动口不动手,后来更是高薪聘请经理人打理公司,她在二十六岁以后就几乎过着半退休的生活了,除了基金会,公司十天半个月才去一次。她解决问题的方式一向简单粗暴,信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当时她的实力确实很强,所以一般很少有人挑战她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