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啊……”
不似人般的惊天怒啸乍起,声贯方圆数十里,甚至冲荡的云霄四散,却见吴明似承受不住痛苦,一头撞塌了半边山崖,翻滚入不远处的河流中。
“噗啊!”
接着冰冷河水一激,吴明激灵灵打个寒颤,猛的捂着心口连吐了数口鲜血,面色这才好看了几分,只是一双眸子散发慑人寒芒,宛若厉鬼般择人而噬。
一山尽碎,裸露的胸膛上,七个灰红色光点忽明忽暗,正是除脑后玉枕和头顶天门的七大明窍所在,勾勒成一副北斗七星的形状,内里名火上赫然缠绕着一条灰色毒蛇般的气流,不断噬咬吞食命火。
其识海内莲灯光影摇曳,呼啦啦作响,笼罩了其魂魄,都没有止住这股从骨子里爆发出的剧痛,将其全身洗涤了一遍,并把七条灰色毒蛇炼化,才堪堪止住崩溃趋势。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般痛苦来的太过莫名其妙,让吴明感觉,即便有了防备,也会无济于事。
“批命,是卜算之道中的七星批命秘书,极为罕见,我只听说施术条件异常苛刻,至少要施术者付出一部分寿元为代价!”
“说重点!”
“咳咳!”
枯晔轻咳两声,小心翼翼道,“要想施展此术,必须要有受术者极为贴近的物事,本命精血或……或或嫡系血亲的……!”
“啥?”
吴明愣了愣。
“看情形,要么是有人动了你家祖坟,要么就是……”
枯晔知道躲不过去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干脆无比道。
“要么就是有人动了我爷爷遗失在外的遗体,并以此为我批命!”
吴明轻飘飘道。
“是这么回事!”
枯晔声音微颤。
“呵呵,嘿嘿,为了对付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吴明冷幽幽道。
“之前那李淳丰言及其小师弟,我看八成就是此人了,但奇怪的是,普天之下,众所周知,那位道君只有李淳丰一个徒弟,哪里又冒出个来?”
枯晔不无怀疑,沉默少顷道,“普天之下,拥有这等卜算之术,不超五指指数,天宫院、鬼谷、上古遗族,玄圣老祖,可你与后两者没有任何瓜葛,玄圣他老人家自然不会布局对付你,还真就是这天宫院嫌疑最大。”
“不管是谁,待我一个个找上门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吴明擦了把嘴角血渍,面无表情道。
“咳,这事能不能先放一放?”
枯晔罕见反驳。
“怎么?”
吴明眉梢一挑。
枯晔确定他没有动怒,斟酌了下才道:“天宫院那位,号称算无遗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推演后世纪元走向,可断人命关天之事,神州有云,宁惹至尊剑仙,莫犯道爷天颜。”
道爷,正是天宫院之主,李淳丰之师,当世道家真君,道号至元,中唐国师——袁天罡!
“你的意思是说,就这么算了?”
吴明冷声道。
“咳,不是算了,是缓兵之计,你不知那位道家真君到底有多可怕,当你动了念头的时候,他恐怕已经知道了!”
枯晔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足可见忌惮,甚至畏惧到了极点。
“比之石鼓书院那位还厉害?”
吴明眉头大皱。
“不是厉害,是可怕!”
枯晔一字一顿,郑重无比道,“世人皆知,石鼓书院那位乃正人君子,天下读书人楷模,即便是嵩阳书院的朱圣,虽然艺业不凡,共称当世两大儒圣,但在为人上多有不如。
这么说吧,即便茹毛饮血的妖蛮,面对那位,都会毕恭毕敬的遵一声先生,包括妖蛮众圣。
可这位道君,却是让人从骨子里害怕,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但他看一眼,甚至不需要看,只要掐指一算,便知你过去未来,这样的敌人,如何不可怕?”
“嘿!”
吴明眼角抽了抽,似乎牙花子都痛。
果真是个狠角色,纵然枯晔有夸张的成分,可让这样一尊圣魂,都毫不掩饰害怕,足可见至元真君的恐怖。
换言之,这是一尊连圣者都忌惮,与天下第一剑圣李青歌同等的恐怖存在!
“你别信,我所言若有半句假话,保管让我无法重生!”
枯晔生怕吴明气的失心疯,直接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苦口婆心劝道,“你若真惹了这位,除非玄圣他老人家天天看着,否则你出门都可能被石头绊倒,喝水可能呛着,吃饭噎着,总之事事不顺!”
“行了!”
吴明不耐烦的摆摆手,冷漠道,“即便是李淳丰的师弟,未必就是天宫院一脉,难道他就个师傅?”
“这……这倒也是!”
枯晔一愣,茫然应道。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有至元真君这等圣君为师,何必再多拜一个老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施展此术可有什么限制?”
“批命之术,堪称逆天改命,一人一生,只能受术一次!”
枯晔笃定道。
一道充满魅惑的声音传来,却见一道清丽无双的倩影,宛若彩蝶翩翩,轻摇团扇,完全淡淡道剑光淡淡道淡淡道尽归团扇香风之内。
“妖妇,如此纠缠贫道,是何道理?”
威严冷喝传来,隐含怒意。“那便好!”
吴明深深望了眼来时的数百里山川,好似要将之前屈辱逃离的历程印入心底,随即取出御风符激发,青蒙蒙光影闪烁间,转瞬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