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与曹操约定好的日子终于到来,按照时间,段增早早的就在府门外等候着。
没过多久,就看到曹操果然准时到来,身后的随从手里还带着一大包东西,应该是曹操带来的礼物。
见到段增后,曹操爽朗笑道:“段兄弟,有劳久候了,段公今日在家否?”
这些天他与段增在蔡邕那里又见了多次,交情比两人初次相见时更加深厚,所以也不必过多客套。
“兄长来得刚好合适,父亲正巧已经回府了。”段增一边笑着回答,一边将曹操让进府来。
虽说段颎已经决意要辞去司隶校尉的官职,不过眼下朝中局势波云诡谲,在这种时候辞职未免有些不合适,所以段颎还要继续干一段时间,等有更好的机会后再上书请辞。
而这些天,他虽然依旧称病,但司隶校尉府的公务倒也不好全都不管,所以他还是偶尔会去衙门一趟。
不过每次去他都只是走个过场,并不过问具体事物,而且每次都只停留一会儿就回府继续“养病”。
在他的纵容下,王主簿越发的倾向于士人一方,已经引起了王甫等人的极大不满。
好在随着时间推移,天子的怒火已经逐渐消去,再加上这段时间各地官府也重点抓了一些党人,并列出了一份党人的名录,在天子那里已经勉强能够交差了。
唯独感到不满的或许就是曹节、王甫等宦官,他们还在督促各地官府继续严查,但声势已经比不上之前了。
对此情形,许多知道内情的士人都对段颎好感大增,觉得若不是他故意放水,这一次士人一方定然要损失惨重了。
就是那些不知内情的人,也在感慨着上天“庇佑”,让段颎在这关键时候病倒。
……
此时,进到府内后,段增看了跟在曹操身后的随从一眼,只见那随从年龄并不算大,看上去应该还不满二十岁,但生得魁梧有力,双臂极为健硕,面容也非同寻常。
段增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兄长,这位老兄是……”
曹操拍了拍额头道:“忘了和你介绍了,这位乃是某的朋友,也是某同乡,名夏侯惇,某视之如兄弟!”
“居然是他!”段增心中一动,这可是一位猛人啊,曹操麾下武将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官至大将军,即便是曹魏宗室之中,能与其比肩的或许也只有曹仁了。
段增连忙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夏侯兄,小弟刚才失礼了!”
“不敢,某是个粗人,段小公子不必多礼!”夏侯惇抱拳回了一礼。
曹操哈哈一笑道:“好了,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段增心中想到,当年曹操的祖父曹腾,乃是十常侍中的首领人物,担任大长秋一职,汉桓帝就是由他扶持上位的,其权势之高,比之如今的曹节、王甫等人也丝毫不差。
不过曹腾虽然是权倾朝野的大宦官,但他在宫中三十多年,却从未有过大的过失,并且他还能推荐贤人。
当时种暠上奏疏弹劾他,他却反过来在天子面前称赞种暠为能吏,因此受到了世人的赞美。
也正因此,曹操虽然是宦官之后,但士人还是能接受他。
而具体到曹操的身世,或者说曹操之父曹嵩的身世,后世又有各种不同的传言,有的说曹腾是从同宗族子弟中过继一个作为养子,也有的说他是从异姓姻族中过继一个作为养子,还有一种说法着说曹嵩乃是曹腾收养的孤儿。
三种说法里,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小,而第二种说法则得到了一些史料的证实,比如《吴书》里面就说曹嵩是从夏侯氏过继来的,所以曹操实际上是夏侯氏的人,后来曹氏与夏侯氏关系亲密如同一体,原因就在于这里。
不过段增却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应该也不大。
曹家又不是没有子弟,比如曹腾本人就有不少兄弟,他自己固然没有留下后人,但他的兄弟却留有不少子嗣,比如曹仁、曹洪、曹纯等,都是如此。
既然曹家有这么多子嗣,那么曹腾又为何不收养这些与他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反而要收养一个外族作为子嗣呢?这显然说不通。
而且,曹操的子女还与夏侯氏的子女互相通婚,夏侯氏若是曹操的本族,那曹操这么做岂不违背了“同姓不婚”的原则?这在这个礼法严格的时代同样是不可想象的。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缘由,这里难以尽诉,总之段增是觉得曹嵩原本就应该是曹家族人的。
至于说为何曹氏与夏侯氏的关系那么密切,段增觉得这或许是因为两家世代有联姻,关系早就密不可分了,且曹操在创业的过程中多有依赖夏侯氏的力量,与其冒着大风险去疏远夏侯氏,还不如进一步联姻,以加强两家的关系。
可惜,这些都只是段增的猜测而已,而且即便曹操就在眼前,段增也不好就此问题向他询问,毕竟这种问题太过敏感了,段增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好奇心就坏了两人的交情。
……
将曹操、夏侯惇二人引进府后,段增笑道:“我父亲刚刚回府,还是等一段时间你再去拜访吧。现在嘛,小弟倒是有一事要告诉兄长。”
“哦,不知是何事,段兄弟不妨说来听听。”曹操闻言好奇道。
“无他,小弟打算开一家酒楼,所以想请兄长帮忙宣扬一下。”
曹操神色一动,笑问道:“不知具体是何酒楼,居然会让段兄弟如此费心?”
段增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