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严灿娴拿到苏韬的诊治方案,失态地惊呼出声,“天底下哪有这种治病的方法。”
曹旭暗叹了口气,道:“但是老爷子已经同意苏韬的办法了。”
“那也不行。”严灿娴很认真地望着丈夫,“我觉得是在病急乱投医,他的治疗方案绝对有问题。什么叫做让老爷子重新生一次‘病’?”
苏韬的方案放在普通人的眼里,绝对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正常的大夫都是用各种手段给人治病,但苏韬却是打算绞尽脑汁让人生病。
先让水老得支气管炎,再得肝炎,然后是尿道炎……总而言之,让水老的肝经线路,全部得一次病,无论谁听到这个治疗方案,都会觉得太荒谬了。
水辰暗叹了口气,他也有些怀疑苏韬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但自己的父亲太信任苏韬,竟然已经确定接受治疗方案。
水辰只能咨询曹勋,皱眉担忧地问道:“曹专家,你觉得苏韬的方案可不可行?”
曹勋极有经验,他不太喜欢拐弯抹角。但苏韬的医术那是有真才实学的,这不是哗众取宠的时候,因此他给出这个方案还是有自己的想法。
曹勋现在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每天都给水老用最好的抗生素,倒不是药物昂贵,而是抗生素具有负面作用,只能越用越好,你这次用了最顶级的,但下次又该用什么呢?
曹勋如实说道:“从西医的角度来看,苏韬的治疗方案的确有点瞎胡闹,但我询问了团队里的专家,他还是认可这个治疗方案的。中医的原理是,如果你体内有病邪,一种是用药物驱除病邪,还有一种是用药物让病邪彻底发作,然后排出身体。水老的病因,在于表面看上去炎症都消失了,但病邪还在体内,因此苏专家的意思,让病邪彻底地发作出来,倒也是有道理的。”
至于更复杂的原因,曹勋没有跟严灿娴和水辰解释。
免疫系统找不到炎症的病灶,才会攻击人的器官,那么让炎症的病灶出现,从而让免疫系统攻击病灶,这样就能将水老的免疫系统拉回正轨。
说得更加形象一点,在毒蛇的面前放一个猎物,当毒蛇咬住猎物时,将毒液全部喷完,这样就没有多余的毒液进入毒蛇的身体里,毒蛇就不存在被自己毒死的可能了。
不过,苏韬的这个思路,确实闻所未闻。
换个中医,根本不具备这种逆向思维。
也就是苏韬,换个其他中医,即使提出这个方案,也无法说服水老同意。
严灿娴皱眉摆手,“什么病邪不病邪的?不是说炎症都已经不见了吗?”
曹勋暗叹了口气,没法跟严灿娴解释明白,病邪是中医的说法,是万病之源,炎症只不过是表面呈现出来的病征。
水辰看了一眼妻子,知道她也是在关心自己的父亲,“苏韬上次治好过老爷子,相信这次也不会有事,既然曹专家觉得没有问题,那我们就试着看吧。”
“不行,我得跟他问清楚。”严灿娴说完就朝外走,水辰没拦得住,知道自己妻子的性格,只能任她去了。
苏韬正在水老的房间,给他配制药物。在各种各样的医书当中,利用药物让人身体的病痛缓解,有各种记录,但却几乎没看过,如果利用药物,让人生病。
但没看过,不代表没有。
《御医经》中便记录了详细的药方。是药三分毒,根据药材的“毒性”,也可以让病人患病。这与很多药物吃多了都有副作用的原理一样。
其中的难度在于,如何配置药量,让水老病而不重,也体内的“卫气”去攻击这些病邪,而不去攻击身体器官,从而达到一种平衡的状态。
水老现在的身体状况虚弱无比,因此用药要记得非常谨慎,千万不能有一丝大意。
门外传来动静,苏韬聚精会神地计算着药房的配比,根本没有在意。
严灿娴心中有气,觉得苏韬太没礼貌。
守在苏韬身边的靳国祥凑到苏韬的身边,低声提醒:“君卓的母亲来了。”
苏韬抬起头,“哦”了一声,继续投入推算之中。
严灿娴感觉大脑轰的一声巨响,苏韬怎么能如此目中无人呢?
自己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他呢?完全一点礼数都不懂。
严灿娴走到苏韬的身边,一把抢过桌上的药方,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苏韬吃了一惊,他正计算到最关键的地方,突然被打断,头脑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就跟你在做数学推理题,好不容易已经推理到最重要的地方,突然铃声响起,监考的老师告诉你必须交卷了。
严灿娴从苏韬的眼神中看到了冰冷,只觉得打了个机灵,这眼神和当年的那个人实在太像了。
严灿娴很快回过神,低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她有一些问题要弄清楚,担心起了争执,打扰水老休息。
这是水君卓的亲妈!看在水君卓的面子上,自己绝对不能发飙。
苏韬深吸一口气,跟着严灿娴出了房间,走了大约两分钟,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
苏韬打量着四周的布置,正中央摆放着一尊观音像,前面的祭台上陈列着瓜果,三根檀香插在金色是香炉里,袅袅地冒着青烟,这个房间不出意外是佛堂,没想到严灿娴还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严灿娴先给观音拜了拜,然后转身,平静地望着苏韬,道:“如果你治不好老爷子,请你现在就离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