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之中,安逸等四人分别倚靠大树坐着,马侯、牛大柱见安逸但笑不语,追问道:“道长究竟是怎么个看法?”
安逸摇头,依然没有说话。
因为他刚刚见许仙看到车内小姐脸庞之时,双眼猛然亮了一下。
这代表什么?
移情别恋?还仅仅只是欣赏?
安逸发现,这人心变化,还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事情呢……
一抹笑容,爬上他的嘴角,笑容明媚,但却又非常玩味以及……神秘!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他的发丝,让他的身姿,显得越发飘渺。同时,一片树叶伴随着徐徐春风,在这个不该的季节,缓缓坠落在地上,坠落在,他的面前。
他随意的伸出右手,捡起地上落叶,边拿在手中把玩,一边终于开口,但却语意不明,只念了一首诗句:
&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
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
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牛、马两人不懂,但许仙却心中涩然,似是什么秘密被点破般,既面带羞愧,又露出一丝伤感,似是被诗中情景所触动。
气氛,略显沉默。
过了片刻,几人都休息够了,纷纷收拾行装,再次上路。因为走的是官道,颇为平坦,不一会儿。就是四五里的路程。
行走之时。偶有交谈。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埋头赶路,想要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城镇。那样,就可以在客栈中美美的睡上一觉,不必在荒郊野外遭罪。
虽然按照规矩,押解犯人本不应进城住店,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先不说有李公甫那一层关系在。即使是许仙这个罪名,又不同于杀人砍头的罪犯,但凡是个人,也不会傻到逃跑。毕竟刑罚不重。
既不会逃跑,又加之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以及李公甫的关系,两位差人怎会委屈了自己,委屈了大家。
紧赶慢赶,一路急行,终于在太阳落山之际,赶到一座小镇。
镇子不大。但也有千来户人家,可奇怪的是。宽敞的主道上空空荡荡,莫说车马,连行人,都只有安逸四人。
牛大柱两人毕竟是当差的,见多识广,见此不由眉头大皱,谨慎道:“这里恐怕不简单,要不然我们还是退出去吧!”
许仙道:“两位大哥,此话是何意?为何刚一进来,就要退去?”
马侯解释道:“许相公你看,此时天色刚暗,理应还很热闹,但你看这镇上,却毫无一人,而且你看街道两边,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此地必然不同寻常。不知是遭了强盗,还是在闹妖怪!”
许仙本来还不在意,但猛听到妖怪一词,面色一抖,望向安逸。
安逸早就感觉到不对,刚才已经拿法眼看过,镇子中妖气不少,但却略显稀薄,应该不是什么狠茬子。见许仙望来,微微点头,道:“此地确实有妖气残留!”
许仙心中一震,还未开头,牛大柱抢先道:“呵呵,那个……安道长,你说这里真的有妖怪?不知道是个什么妖怪,道长能不能对付。如果能对付,那我们就在这将就一晚,如果不能,那我们只好退去了!”满面憨笑,让人并不觉得无礼。但一双大眼,却滴溜溜灵活的很。
安逸暗赞一声:“好人才!”笑答道:“什么妖怪贫道没看见,却也不能知晓。不过以残留的妖气来说,这妖怪道行恐怕不高,贫道应该对付的过来。”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有一个习惯,或者说是毛病,那就是:有把握的事他一般都会很谦虚,但若完全没把握的,他有时会很能吹。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但也不坏!至少……不会坑到自己。要坑也只是坑别人而已。
但无论坑与不吭,现在说来还为时过早。
这边牛大柱听了安逸的回答,当即大笑道:“既然道长有把握,那我们就进去闯一闯!”说话间,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生死放在心上。
可马侯却谨慎的多,迟疑道:“这样恐怕不好,这出门在外,最怕惹上麻烦,道长能对付妖怪不假,但难保那妖怪没有个长辈之类。若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也是个麻烦。更何况,我等此去不过是为了护送许相公平安到达苏州,这路上闲事,却是不该多管。若当真除了什么意外,你我兄弟完不成任务事小,但若害了许相公性命,那却万万不该,更无法向公甫交代。”
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牛大柱都连连点头,但不料许仙却在此时站出来,说道:“多谢马大哥一番好意,许仙感之不尽。但此地若真有妖精为害乡里,我等又怎能忍心袖手旁观。仙虽幼,但也不敢让马大哥做违心之举,屈屈一命,仙何恋之?更何况有师父在此,定能保的大家周全。依仙看来,我等不如留宿一夜,看看是何端倪!”说完,向安逸拜道:“师父以为如何?”
安逸挑眉,绕有兴致打量了许仙一眼,说了声:“为师没有任何意见!”便不再说话。
许仙听言,再次转向马侯二人。
马侯道:“罢罢罢!若我再不答应,倒显得我贪生怕死一般,走走走,恁的不痛快!”说完,当先向前打头,牛大柱紧随其后。
安逸、许仙连忙跟上。
镇子不大,不一会儿就走到中心,一座客栈赫然出现,静静立在眼前。
客栈前门也是十分清净,里面寂静无声,但门前,却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