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印刷厂每次购进那么多的纸张,小驹看得直流口水,只知道造纸厂挣钱,没想到印刷厂比造纸厂也不差。
给何小西打电话:“姑奶,你说咱们要是也办一家印刷厂,咱们的纸就相当于再深加工了一下,利润就更大了。”
又说:“我借着往他们厂送货的机会去他们厂里看了,设备不需要多少就能干起来。”
何小西哭笑不得,不过她不会阻止,许多国营厂迟早因为技术停滞不前,机构人员臃肿等一系列原因被挤出市场。
既然早晚都会被取代,被谁取代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低端产品之间的竞争,极容易陷到价格战的怪圈里,所以不要盲目的扩张,
还是得开发高端产品,只有你无可替代,才能稳占市场份额。”
何小西知道,只要给了小驹舞台,他迟早会成长到一个别人仰望的高度。
小驹手下的企业一直在扩张,以酱醋厂为例,已经发展到原本的五倍还多。
之后小驹又建立了造纸厂,现在又想染指印刷厂,而污水处理厂也在他的规划中。
这些年他虽然没跟村里伸手要钱,但是所赚到的钱一分钱都没有往村里上缴。
心里装着清泉河大桥蓝图的陆艳明,就指着他们挣钱上缴然后建桥呢。
他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摊子倒是越铺越大了,可回头钱一分没有,让陆艳明十分不满。
找到小驹,问他:“别人多多少少会给村里贡献一些利润,你这么大摊子,不能这么一毛不拔吧?”
小驹嬉皮笑脸的把他按到自己的办公椅上:“艳明爷爷,你那桥还差多少钱啊?”
“就你们一个个都不往村里交钱,建桥的钱能有多少?差得远呢!”
“所以啊,你那建桥的钱还差那么多,我就是每年把利润都上交了,三五年也不够吧?
可是啊,我三五年的利润就能扩建一个新厂房上一个新的生产线,这样下来,我挣钱的能力就增加了,
然后我就能给你缴更多的利润了,建桥的钱就能尽快挣够了,你算算是不是这个理?”
……
小驹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忽悠陆艳明,把陆艳明忽悠得有些晕。
挠了挠他的秃脑壳,放过小驹一马。
其他人看到他从小驹那儿没要到钱还没有火冒三丈,都跑了来取经。
要知道水洞村所有的下属企业都存在着发展和上缴利润之间的矛盾。
缴多了影响自身的发展,无异于杀鸡取卵,缴少了陆艳明那个扒皮精那一关可不好过。
小驹这样就是土生土长水洞村土著还好些,毕竟肉烂在锅里。
内河港口和运输队还有建筑队那边,牵扯着好几方的利益,解决不好企业可能分崩离析。
各村的老人还好说,还能记得当年受水洞村资助共患难的情意,各村的新生代,有些已经在鼓噪着拉杆子出去单干了。
有些问题已经累积到了临界点,单靠着往日的情分已经维系不住合作的基础。
李振武是建筑队的负责人,这些年他们的队伍,创造的利润不少,可是队伍依旧还是原来那种低端的以人力为主底层建筑队。
无论是留住人员还是揽活方面,都失去了竞争力。
他很迷惘,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能力不行,还是出了其它问题。
直到村里的一帮小年轻,拉起杆子自己出去单干了,那个有活力的队伍,才让他发现这么多年问题的所在。
这么多年,在设备上他们没有购置一件节省人力的机械,在人员招收上还是以招农民工的标准招人,他们落伍了。
建筑队在他手里变得暮气沉沉垂垂老矣,并且一直在被抽血,影响了企业的发展。
他不是唯一的来找小驹取经的人,但是他们的问题最严重,再不解决就来不及了。
小驹在酱醋厂的办公室里,李振武和小驹就着厂里的酱菜和酱干还有盐炒花生米这些小吃,直接喝上了。
李振武夹了一口盐炒花生米,“驹啊!我现在就跟这颗花生米一样,看着表皮是红的,其实里头白生生的一穷二白。”
把花生米扔到嘴里,泄愤一样嚼碎了。
从小驹这里离开,李振武借着酒劲壮胆,去找陆艳明和陆友江他们谈减少上缴利润的问题。
以陆艳明扒皮精的属性,当日不欢而散。
这次的会面双方都不冷静,都说了不少过激的话,使得这次的商谈成为了后续所有事件,导火索。
积累的矛盾在一瞬间爆发。
何小西单位的电话一时之间差点被打爆了,都是跟她告状兼下最后通牒的。
祁山窝村的祁二河,本来就脾气蠢,直接问到何小西的脸上:“何小西,当初你帮了我们,这份情我们记着,
还了这么多年,就是救命的恩情也该还完了,我们不欠你们的,
凭什么你们村的厂子就可以留下一部分利润用于后续发展,我们就不能,我们是后娘养的啊,用一分钱都得到你们那求爷爷告奶奶,
就苗圃后山那边的排水沟,多少年了,每到雨季就冲塌下来,我申请钱修申请了几年了,一直也没申请下来,
你们还把我们当兄弟吗?我们就是你们的长工,由着你们盘剥,
还有,人家外头的苗圃早都引进新品种了,就咱们这,年年还是那老几样,卖给谁去?我想引进新品种也不给拨钱,
就这还一开会就挤兑我,说我们挣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