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这样口无遮拦,让何小东觉得对不起陆家。是他教妹无方啊。
何小西可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件事她就交给何小东了。
主要是这种事女人去不合适,不然何小西就自己亲自上阵了。
把任务分派完,何小西先去保育班看闺女和儿子。
保育班的饭都吃过了,一群好像正在准备睡午觉。
何小西给小糖球把衣服脱了,塞进被窝里。又抱着小糖果哄他睡觉。
徐阿姨凑过来,抱着一个家里家长没过来的孩子哄着。
孩子们早已习惯了这个时间午睡,生物钟已经固定了。所以稍微哄哄就都睡着了。
“褚大夫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啊,他媳妇呢?”徐阿姨问何小西。
“褚大嫂生青林的时候没了。”何小西不欲多说。不是让人愉悦的话题,提起来就难受。
徐阿姨看到何小西不想说,打住话题。
孩子们睡觉,大人们还得去地里干活。
何小西想想,还是得去乡里一趟。这么多地瓜干,总不能一直放水洞村的仓房里招虫蠹吧。
一块饼能渡一条命,这么多粮食,定然能解燃眉之急。
何小西觉着他们跟陈丰年的关系已经很铁了。就算陈丰年不帮忙,也不至于出卖他们。
这么多粮食,陈丰年正是需要的时候,何小西赌他愿意拿好处来换。
要说他们跟陈丰年,应该是一条道上的人。浮夸风最盛那会,他们可是都被排挤到一边坐冷板凳的人。
之前那些外行人指导内行种地,把地翻了一米深。劳民伤财让农民白费力气不说,把上层肥力足的熟土都翻到底下去了。
下面的没有什么肥力的生土翻上来,加上干旱,今年的庄稼肯定收成好不了。
何小西记得前世,秋天扒红薯的时候,红薯藤上大多数没结。就算是结了红薯的,也都是拇指粗的小红薯。
这样的收成,根本没法支撑这么多张嘴。
何小西进了陈丰年的办公室,看看外头,并没有把门关上。
何小西低声说:“冬天的时候,我们村的人看到那么多白芋埋在大河堰上,挖的窖子也不对,觉得肯定得烧窖,就给挖出来晒白芋干了。”
“现在白芋干都放在我们村的仓房里呢。”
特别强调:“我也不知道他们胆子这么大,敢干这种事。”
法不责众,大家自发一起干的,想追究都没法追究。
而且,剩下的红薯还烂在那儿呢,谁有那么大脸敢追究这件事?
“真的?”陈丰年是既欣喜又发愁。
喜的是,这么多粮食,让人一下子就从血贫农变富农了。
愁的是,富农现在不吃香啊!这些粮食该怎么说出处。总不能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何小西可不替他操这些闲心。她只关心这些粮食怎么分赃。不能让他们白出力。
何小西不是省油的灯,陈丰年也不是泛泛之辈。
两个人亦敌亦友,交手不是一两个回合了。好在基本上都是双赢,没有伤了和气。
陈丰年知道得先把粮食弄到手,再发愁怎么说粮食的来处也不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何小西打发合适了。
“你们村不缺粮食,这批粮食你们就别留了吧?”陈丰年先划出道道。
何小西摇头:“我们村也缺粮食啊!”
陈丰年觉得自己的笑容快保持不住了。
水洞村根本不缺粮食。他们有国家的计划。虽然说不能吃个十分饱,五六分饱肯定是能保证的。
再加上种菜扒下来的菜叶子,比起周边种粮食的村庄那可以说是富得流油了。没有比他们更滋润的。
水洞村还有水稻田。
这次这些人兴风作浪,触手无处不在。但是水洞村的水稻田是实验田,关系重大。
没人敢伸手过去指手画脚。所以水稻田的产量能够保证。
那么多稻谷啊,早知道就不给水洞村那么多优惠政策了。
不知道现在反悔还来及吗?
何小西这样,纯粹是在跟他哭穷,争取谈判的筹码。
他就知道何小西的便宜占不着。
“我帮你找个这些粮食出处的借口吧?”何小西再抛出一个诱饵。
不怕陈丰年不咬钩。
陈丰年深呼吸。明知道是钩,还是得咬饵。
“说说你们村的要求。”主动权在对方手里,只能任人宰割了。
何小西把来之前拟好的一张纸拿出来,递给陈丰年。
陈丰年把纸展开,入眼的第一条就是要求乡里不能改变水稻田原本给水洞村的优惠政策。
陈丰年摸摸脑门上的汗。他确实想打水稻田的主意。多亏还没来及说出来。
要是说出来再收回去,就难看了。
陈丰年很虚伪的说:“这一条水稻田的优惠你们放心,既然定下来的规矩,就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他那么一说,何小西就那么一听。说归说,听归听,老鼠不听猫念经。只要不动她盘子里的奶酪,怎么都行。
陈丰年逐条往下看。除了第二条和第三条之外,其它的都很容易办到。
第二天,水洞村要办县里的养老院,还要养老院的管理权。
乡里的他能说了算,县里的不太好办啊。陈丰年挠头。
何小西:“县里民政局陈局长,跟陈乡长是同族吧?”
一个地方出来的同姓,总得有点香火情吧!
陈丰年在心里鄙夷道:这你都调查过了,还问我干什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