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平也明白眼下自己势单力孤,根本就不是庞癝等人的对手。
原本,襄陵君魏郊贵为魏国上将军,总览魏国的军队事务,庞癝对军队的日常之事根本就插不上手来。
可随着王翦投魏,魏郊的上将军之职也被让给了王翦,这使得庞癝等人的势力愈发的庞大起来。毕竟王翦是庞癝千辛万苦从秦国挖墙脚给挖过来的,那么只要王翦还在魏国为将一日,便一日是庞癝的人,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
至于刘季、张耳等军中大将,原本是将魏郊看作是信陵君魏无忌的衣钵传人的。可即便如此,刘季等人也不是三公九卿的高位,对朝堂上的一些事物根本就插不上半点的手。
更何况,无论是刘季还是张耳,其实心底里对庞癝也是有几分敬畏的。
再说刘季、张耳等人一直效忠的是信陵君魏无忌,并不是魏王平,也就是说,即便魏王平的王位丢失,只要庞癝不篡权夺位,只要下一任魏王的位置依旧是魏氏之人,刘季、张耳等人并不会和庞癝兵戈相向的。
也是因为如此,魏王平表现的才会这么急不可待,想要今早除去庞癝、尉缭等人。
因为随着魏无忌去世的时间愈发的救援,魏无忌生前留下的余威也会随之逐渐消散,而庞癝等人的权势却会随之增强,魏王平心中害怕、担忧、惶恐,故而今日见庞癝等人议事之时丝毫不询问自己这位君王的意见之时,这才表现出了愤怒之色。
而经过魏郊这么一劝,魏王平的心情平复了很多,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庞癝的对手,还是暂且忍耐下来等待时机为好。
又和魏王平说了一会儿话,魏郊方才离开王宫回到自家府中。
之前说过,魏郊之妻乃儒家领袖之一的孔氏之女,而魏国的儒家又向来与庞癝等人不睦,故而孔氏女耳读目染之下,对庞癝等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在家中时常规劝魏郊疏离庞癝等人。
而魏郊之母如姬又因为与庞癝的那段孽缘,心中也是憎恨庞癝,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那段憎恨之意已经烟消云散,再加上年岁愈发的大了,一心只想着含子弄孙,对朝堂之事并不是十分的关心,故而故而如姬并不清楚魏郊在朝堂所做之事。
如果如姬知道了魏郊与魏王平所做之事的话,只怕肯定会出面阻止,毕竟如姬即便心中厌恶庞癝,也不愿临老了看到魏郊与庞癝父子相残之事发生。
而且,魏郊也不愿将这些事情说与如姬听,只是对孔氏女稍微提了那么一句,故而如姬对魏郊与魏王平联合欲夺权之事毫不知情。
而庞癝这边,在回到家中不久,就听李园回报说张良求见,庞癝便前往客厅见了张良一面。
“不知子房寻本相所为何事?”庞癝并未察觉到今日朝堂上魏王平与魏郊两人的举动,故而一见面便问道。
张良道:“下官今日拜见相邦,是为大王及襄陵君之事而来!”
“大王?不知大王有何事?”庞癝仍旧有些不明所以。
张良便将今日朝堂上魏王平的举动说与庞癝,而后道:“相邦需早做提防才是!”
听了张良的话,庞癝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因为习惯问题,自先王魏增去世以后,朝堂上庞癝便是一直这么做的,以前无论是与信陵君魏无忌还是现在和尉缭等人商议政务,都是如此行事。
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经过张良这么一说,庞癝方才意识到如今魏王平已经长大,再有三、四年便正式成年了,心中便告诫自己以后在朝堂上行事之事要小心谨慎才是,毕竟没有哪一位君王愿意看到臣子丝毫不将自己放到眼中之事,即便这位君王年纪并不是很大。
可张良说道魏郊也参与了此事,庞癝便有些不大相信了。毕竟无论怎么说,魏郊都是庞癝的儿子,即便魏郊本人并不清楚这一点,可庞癝心中还是不愿相信魏郊会联合魏王平对付自己这个父亲。
可张良却说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庞癝不相信。
“相邦······”
“本相知道了,你且先去吧!”见张良还欲再说什么,庞癝出言阻止张良,并让李园将张良送出家门,自己孤独的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从脸色上看,庞癝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一般。
毕竟,没有哪一个父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为敌的那一幕出现。
可现实确实,魏郊真的欲要和庞癝为敌。
“这是为什么?”庞癝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让我那个键夺了魏郊的上将军之位?
所谓当局者迷,庞癝不知道的是,王翦夺取魏郊的上将军之位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引子,更重要的是,魏郊始终都将自己看作是魏氏的一员,身为魏氏族人,又有谁心甘情愿的看到外人独揽大权呢?
更何况魏郊是魏氏一族年轻一代中的中坚力量,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庞癝窃据魏国军政大权,而魏氏族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正是心中有着这样的焦虑,故而魏郊才会做出此等举动,且在旁人看来,这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只有庞癝这个当局者自己心里没有看清楚这一点而已。
“看来兼灭列国之事要加紧步伐了!”即便身为当局者,庞癝心里也清楚的知道,一旦魏王平开始正式夺权,那么魏国国政势必陷入长期的混乱之中,而一旦魏国朝政陷入混乱,至魏国会因此而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