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触目惊心,同时也闻到有股恶臭气味阵阵飘过来,应该就是这些头颅腐烂时发出的。而每颗头颅下方似乎还有带状物垂下来,最后都系在尖塔的中下部,远远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五颗人头真像五个练飞头降的降头师。因为以前听高雄和阿赞达林康的助手沙明都讲过,那些练飞头降的降头师,午夜时分脑袋就能和身体分家,拖着肠子在村庄里四处飞,寻找可吸血的动物或者人。
阿赞糯来到树干之前,盘腿坐下,双手合十,边念诵着什么边拜了几拜,很恭敬。我猜测,这个什么七头灵塔应该是阿赞糯和他师父阿赞打鲁共同信奉的图腾或者法门,所以要拜,但为什么不是跪着拜而是坐着。
“这东西被阴咒加持过。”阿赞布丹和阿赞joke站在尖塔侧面,阿赞joke说。
帕潘说:“半年前,我来的时候这里似乎没有五颗人头,只有四颗吧?”阿赞糯站起来点点头,说那时候师父还没找到适合的祭者。阿赞布丹走近,仔细地看着那些人头和下面垂的东西,我虽然心里害怕,却也很好奇,想过去细看,但还是打消了。高雄忍不住问阿赞糯,这根尖塔有什么用处,阿赞糯告诉我们,这是柬埔寨古代吉蔑族流传下来的法门,用七颗被活活掏出肠子的男人头颅制成,挂在灵塔上之后定期以吉蔑阴咒加持,每颗人头要连续加持两百多天,然后才能放置下一颗。
听他这么说,我不寒而栗,才知道每颗人头下面垂着的带状物居然是这人的肠子。心想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要被阿赞打鲁弄到深山密林中,还得活着掏出肠子来。高雄点了根烟,说:“每颗两百多天,就是半年多,七颗总共要近四年,这么麻烦!”
阿赞糯说:“对修黑法的阿赞来讲,四年算得了什么,我师父说过,他修完吉蔑法门就可以去加持修法鬼,然后能跟修法鬼共同修控灵术,只不过是修法鬼在阴间修,而他在阳间修,但会比别人快得多。”
“什么,活人跟死人一起修法?这可能吗?”我忍不住问。阿赞joke看了看我,说这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槟城鬼王在近十年前就尝试过,后来嫌麻烦而放弃,那是个跟他斗降之后暴毙的降头师,最后制成域耶,现在他有时候给人落降也是用那颗。
阿赞糯转头说:“你为什么对槟城鬼王的事这么了解?”阿赞joke这才知道说走了嘴,连忙说他的事在东南亚谁不知道,又不是什么机密,阿赞糯也没再多问。
帕潘问:“修什么法跟我无关,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要怎么把那个修法鬼的尸骨找出来?来软的还是来硬的?”
“最好还是来软的,”阿赞糯说道,“毕竟是我师父,阿赞打鲁的古代高棉吉蔑法门掌握得很完整,在东南亚也没几个人会,但并没有法本,而是全都记在他脑子里,到现在还没有让我全部掌握,所以不希望来硬的。”
帕潘惦了惦手里的猎枪:“那就用枪指着他,让他把法本先写出来,不然就打死他。”阿赞糯连忙说那可不行,阿赞打鲁死也不会同意的,而且那具修法鬼的尸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以前问过两次,但师父都不肯说。
“我还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人不怕死!”帕潘说,“人活着才有意义吧,不然死了还怎么修法?”阿赞joke笑着说别忘了修法鬼就是能在阴间继续修法的阴灵,帕潘哼了声,说那就让阿赞打鲁跟那具修法鬼一起在阴间修法吧,就算找不到修法鬼,阿赞打鲁自己不也是修黑法的师傅吗,他法力不见过比那个修法鬼差,直接用他的就行。
阿赞糯愤怒地说:“胡说什么?”帕潘笑着回答只是随便说说。
我问:“阿赞打鲁师傅住的地方在哪里?”阿赞糯余怒未消地指着左侧,说从这里往那个方向走,大概两公里多就到。我们重新上车,帕潘挂低速档慢慢往前开,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停车改为步行。在一片坡地的上方有两座茅屋,后面是小树林。
准备办正事了,帕潘建议我、高雄和两位阿赞躲在树林中,由他跟阿赞糯去找阿赞打鲁,之前他们已经编好一套说辞,就是阿赞糯说他在泰国因为解降头而不小心得罪同行,有个很厉害的黑衣阿赞要对付他,所以需要修法鬼域耶做法器,才对在斗降中有胜算,否则性命难保。如果阿赞打鲁不相信,或者以任何理由不同意把修法鬼交出来,就只能威胁,当然那是下策。
“可以先不用找他。”阿赞joke说,“我们先开车在附近转转,既然阿赞打鲁住在这里,那么修法鬼也不会埋得太远,否则他要经常加持,每天走路也走不起。最多十公里范围内,也许我们自己就能找到那个地方。”
阿赞糯立刻举双手同意,帕潘想了想也有道理,这样的话就不用跟阿赞打鲁交涉甚至发生冲突,于是我们又回到车上,按罗盘的方向呈扇形搜索。长话短说,两个小时过去,我们几乎转遍了以茅屋为中心点十公里内的所有地方,除了那个七头灵塔之外,两位阿赞并没感应到任何阴气。帕潘指着仪表盘:“不能再转下去了,否则回程的汽油就不够,我们只能把车从深山推回到那马旺。”
我们都有些沮丧,尤其高雄,他说尽量还是不要跟阿赞打鲁发生冲突,否则更难找。帕潘拍了拍手中的猎枪,说让我们放心,修法阿赞也是人,是人就会怕死,在阳间修法怎么也比在阴间强吧。
将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