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知道“混江龙”李俊一向胸有城府,甚有主意,便问道:“大哥有何妙计?”
李俊答道:“那宋江与我等揭阳好汉只是初识,与那梁山上的好汉却有救命之恩。若说劫法场救宋江,那梁山好汉们应该冲在你我前面宋江被杀,天下好汉该耻笑的是山东梁山泊的那群好汉!”
穆弘闻言问道:“大哥,莫非我等就在这里旁观?”
李俊笑了一下说道:“不,我等明日也一同出发去救宋江。只不过,我等不需急着进城,只驾几艘船在浔阳江上游弋。待到午时三刻之后,看那江州城内的动静。若是梁山好汉劫了法场逃出江州,我等就上前接应,将他们救过江来,让那宋江与梁山众位好汉欠我等一个人情。若是梁山好汉没有来这江州,我等只须在城外虚晃一枪,呼喝几声立即撤离,对外也显得你我兄弟义气。”
穆弘笑道:“还是大哥有主意!明日我等都听大哥的!”
“走吧,将兄弟召集到一块,做好万全准备。”李俊一边说,一边与穆弘一起走出了密室。
陆小乙到观音庵取了戴宗的甲马符纸,悄悄地动过手脚后,交给牢子,让他带回死囚牢中交与戴宗。
那牢子走后,陆小乙一脸坏笑地回到茶坊里,对石勇说:“嘿嘿嘿哥哥,明日我们两个好好地看一看戴宗那厮如何出乖卖丑!”
石勇说道:“西门哥哥让我们两个明日午时三刻看过宋江他们行刑,确认宋江被救走后,立即赶回无为军向他禀报。”
“西门哥哥既然算到了那梁山上的贼寇要来劫法场,为什么不让蒋忠哥哥、焦挺哥哥他们一起来这江州,将梁山好汉围杀在这江州城里?却还要我们费力走一遭无为军。”陆小乙吃了一杯茶下肚,不解地说道。
石勇摇着头说:“小乙兄弟,我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胡乱猜想了,西门哥哥哪一次算计落了空的?我等只须按西门哥哥的分付行事即可。上次在青州,我们可是跟着西门哥哥痛痛快快地大杀了几场,可惜小乙兄弟你没有同行。这一次,我相信西门哥哥还能带着我等痛杀那些恶贼。小乙兄弟,这次你可不要怕得手软。”
陆小乙闻言,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花绣,对石勇说道:“我花胳膊陆小乙也是一条硬汉,何曾怕过厮杀?哥哥,要不我们两人来赌斗一番?”
石勇一听也来了兴致,把头凑到陆小乙的脑袋旁边,与他商量起赌约来。
这两个家伙以前都是干过那杀牛放赌的营生的,真是好赌之心不减当年。
此时,晁盖带领的梁山好汉也千里迢迢地赶到了江州。他们暗藏兵刃,分散混入城里,只等着明日去劫法场救人。
无为军里,西门庆却正在最好的酒楼里,与知军相公开怀畅饮。黄文烨、黄文炳两兄弟也在席上一起饮酒作乐。而在这酒席上,还有一条赤面虬髯的大汉,这大汉乃是这无为军里的禁军兵马都监王禀。王禀祖籍河南开封,行伍出身,是一员从底层一路打杀上来的猛将。
西门庆将无为军的知军和兵马都监都请来,还让黄家兄弟作陪,自然是为了与他们混得熟络,为明日借兵灭贼奠定基础。
为了宋江和戴宗,各方势力开始纷纷登场,要在这江州城内外一较高低。很快地,这一日就过去了。当红日再一次从东方升起,照耀在浔阳江上时,反贼宋江和戴宗问斩的日子也终于来临了。
一大早,蔡九知府先差人去十字路口打扫了法场。饭后点起士兵和刀仗刽子,约有五百余人,都在大牢门前伺候。巳牌时候,狱官禀了知府,亲自来做监斩官。
黄孔目只得把犯由牌呈堂,当厅判了两个“斩”字,便将片芦席贴起来。江州府众多节级牢子虽然和戴宗,宋江过得好,却没做道理救得他,众人只替他两个叫苦。
狱卒早把宋江在前,戴宗在后,推拥出牢门前来。宋江和戴宗两个面面厮觑,各做声不得。
自打知道吴用的计策被识破,害得戴宗也被捉拿之后,宋江从满怀希望跌落到绝望的深渊,这几日好是煎熬。此刻见到被自己拖累的戴宗,宋江也是无话可说,只把脚来跌。
戴宗见了,也不说话,低了头只叹气,怕宋江和众人发现他裤腿里已经绑好的两个甲马。
听说在十字路口要杀反贼,江州府来看的人真乃压肩叠背,何止一二千人。
狱卒把二人押到法场上,让宋江面南背北,将戴宗面北背南,两个纳坐下,只等午时三刻监斩官到来开刀。
众人仰面看那犯由牌,上写道:
“江州府犯人一名,宋江,故吟反诗,妄造妖言,结连梁山泊强寇,通同造反,律斩。
犯人一名,戴宗,与宋江暗递私书,勾结梁山泊强寇,通同谋叛,律斩。
监斩官,江州府知府蔡某。”
过不多时,那蔡九知府也来到了法场边,勒住马,只等时辰报来。
江州城内,晁盖等人也化装成各色人等,混入那十字路口边,等待着救人的机会。
江州城外,李俊等人驾着三艘船来到江州城北的浔阳江上,也不靠岸,就放了一条小船让几个喽啰去城边打探消息。
李俊、李立驾一艘船,穆弘、穆春驾一艘船,还有那童威、童猛兄弟也驾了一艘船,都在江上来回游弋,等待观望。
没多时,法场中间,人分开处,一个报时之人高声报道:“午时三刻。”
监斩官蔡九知府便道:“斩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