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望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梵天,对于他的心思自然能琢磨明白一些,便笑道:“公子不必纠结此事,且去看看那大儒是否让公子喜欢?若是公子不喜,咱们便只当出城玩了一回也未尝不可。”
借着江小曦的记忆,她知道那个墨枫就是在孝文帝前来洛阳定都之前拜了那个大儒徐遵明为师。而这个徐遵明因广办私学而名声鼎盛,孝文帝对他也多有耳闻,既崇拜他的儒风,又对他广办学府之事很是赞赏。
所以,当墨枫初次面圣,提起他是徐遵明的弟子,立时就让孝文帝对他刮目相看。
不过,陈希望并不喜欢逼着梵天办什么事,梵天是否想拜那个徐遵明为师,还要看他的意思。梵天就算不想在皇帝面前露面,她也有办法让皇帝对梵天重视起来。
她其实早就做了多项准备,而此次出行最大的原因——她实在是不想看到梵天继续这么宅下去了。
梵天听出她话中透着对自己的宠溺之意,只轻哼了一声,没再吭声,只是心中却莫名地充满了温暖,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在他心里流淌,久久不去。
不一会儿,马车行到了大儒在城郊所建的草庐学堂外。这是专门供村子里一些不能入城去学堂念书的地主、官宦家子弟读书的学堂。
这个徐遵明颇为讲究实际,对同时期南方的一些文人骚客极在意的形式主义并不太感冒。
梵天看到那些建造简单的草庐,眸中就为之一亮。他现在虽然是个读书的文人,却是生活在过去一直尚武的鲜卑族皇朝北魏,所以对于南朝那些骚雅刻意的形式从不曾放在心上。
如今看到这些简单草庐建立起来的学堂,想必对那个徐遵明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诚如他所说,他的腿患已经好了许多,下马车与走路时已经不太能看得出他的腿不好。
一个时辰过后,陈希望带着几分恭敬地跟在梵天身后,而在他身之一侧,跟着一个须发皆白、一身广袖白衣的儒雅之士,正是徐遵明。
且不说梵天一身才学,以及他对儒家经典的了解,单单是他身上那种书生意气、儒雅之风,以及在这种儒雅之中还隐约透出的仙风道骨,这种奇特的气质,进入草庐学堂,走了几间草堂之后,那在一处草堂窗口看到他的徐遵明就主动现身,与之攀谈。
梵天提起义学,立时就得到徐遵明大为赞赏。见他还不是特别令人讨厌,不似一些酸儒让人受不了,梵天便欣然提出意欲拜这位大儒为师。
徐遵明对他很是喜欢,一口答应下来,两人畅谈近一个时辰,梵天这才提出告辞。那徐遵明就亲自送他到了学堂外。
谁想他们这里正一边聊一边走到学堂门口,惊见草庐学堂外竟然多了一辆马车,而且马车的标志也是司徒家的标志。此时正从马车先后下来两个人。
那当先下来者,一身乌衣,墨发光滑如瀑,规整地束成发髻,腰佩长剑,脚登高靴,气质高贵,风采卓绝。
陈希望一见立时垂下眸去,掩去心中的惊讶。此人正是从现代社会魂穿到这个年代的墨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