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夫人的眼神,再次落在闻春意的面上,这一下子,田悦和闻佳意都注意到了。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自是瞧明白她的眼神,闻大夫人笑着说:“我们府里十六和十八都少出来做客,我想着她们年纪已大起来,不能再跟从前一样纵着她们,田府与我们府又是亲近的人家,便把她们带出来见见人。”钟三夫人回头瞧了瞧闻佳意和闻春意两人,笑着说:“十六的亲事,可曾有眉目?”
闻大夫人微微点头,笑着说:“如今就等着过年后订下亲事,因为未曾过明面,就不跟亲戚们先提及人选。”田悦母亲肯定的点头说:“女子的亲事,要订下来才能朝外提起。姐姐一向是稳重的人。”闻大夫人为人处事极其为妥当,又有识人之明,一生最大的挫折大约就是良人的事情上面。闻大少奶奶一直保持着安静的神态,钟三夫人已经看了闻春意好几眼,那眼神里打量的意味深重,引起闻大少奶奶的深思。
有长辈们在,田悦和闻佳意姐妹只得安静的听着戏曲,闻春意有趣的打量着台下看戏的人。夫人们和小姐们都已分开坐着,夫人们说着话,小姐们都保持安静姿态。田悦轻捏一下闻春意的手,在她抬眼瞧她时,她示意闻春意跟着望过去,望见一个中年妇人笑逐颜开的模样。闻春意诧异的瞧着田悦,无声的问:“是你相看人家的长辈?”田悦恼羞的瞪她一眼,在她手里轻写下‘尚’,闻春意只记得有那么尚家小爷,来过闻府几次之后,就不曾再出现过。
闻春意细细的打量那妇人,瞧不出她和尚家小爷有什么想像的地方。田悦瞧着她的神色,只得凑在她耳边说:“那位爷的伯母,听说是来为长子相人。”闻春意笑瞧着田悦,瞧得田悦伸手捏她一把,凑在她耳边说:“她的长子,在边疆多年,这女子嫁过去,就要跟着夫婿去边城生活。”尚家为武将多年,每一代的长子,在年过十岁之后,便要派往边疆跟在父亲的身边。
尚大将军夫人原本一直在边城生活,近一年为了儿子的亲事,才回到安城来。安城的人,皆知她是为儿子相看人家。可惜有心的人家,想嫁庶女过去,尚大夫人瞧不上眼,听人说,她因此放话出来,不想委屈了自已的儿子,非嫡女不娶。这话一出来,自是有许多人退避三舍,那家舍得把嫡女送往边城过苦日子。尚大夫人嘴里说着不苦,可是安城一众妇人,总觉得她过的苦,虽然她的面色,瞧上去,要比同年纪的人会保养,还显得比她们年轻一些,可谁知是不是胭脂水粉涂抹出来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