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过去一千多年,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来到帝宫也稳居高位,几个最具权位的女人与她义结金兰,多么顺风顺水大富大贵的人生居然被她自己亲手断送,还是为了这么个人。
泪,再次不受控制蜿蜒而下,沙哑道“云三齐,你很好呵呵,真的很好,说吧,要怎样才肯放过沫儿她不过是个奴婢,虽然以往欺辱过你,却也是随着我这个主子行事,与你从无冤仇,你有事冲我来,这样够吗”拔下簪子,伸出手腕,直勾勾盯着少年将尖端狠狠刺入藕臂,并一点点残忍划开。
片刻,血流如注。
“啊啊啊”沫儿见状,再次癫狂挣扎起来,可惜她哪里是三个大男人的对手嘶吼道“不要啊呜呜呜,娘娘,奴婢天生命贱,死不足惜呜呜呜,您不要再管奴婢了呜呜呜小三子,你不可以这样对她,你真的不可以呜呜呜”
真的好想告诉他,娘娘若不是为了怕帝君追查下去,查到他蓄意陷害,凭帝后和几位娘娘的聪慧,定可以帮主子脱离险境的,可是她不能说,因为她知道这非娘娘所愿,怎么办谁来救救主子穆夫人,帝后娘娘你们再不来,娘娘就真的要被逼死了。
眼帘低垂,注视着一条血线溅落地面,云三齐彻底怔住,很多事似乎与他想的并不一样,是女孩儿决绝的眼神,是她自残时带着笑容的模样,为何感觉真正大恶的是自己落井下石,恃强凌弱不,这个女人绝非善类,蛇蝎心肠,如今不过是咎由自取。
不过某些累积起来的憎恨也因那抹腥红而逐渐消散,不想再继续,转身向外走去“放了她,传下去,以后红菱殿的饮食就按今日份量分配,其余的皆不可管。”
几个宫奴一把将遍体鳞伤的沫儿推开,大摇大摆跟出,至于云三齐的话,谁敢不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小子迟早取代云曳那老东西位置,成为整座帝宫最有威慑力的大总管,帝君喜欢他,帝后宠着他,又能言善道,聪明睿智,这种人,想不翻天都难。
也不知从何时起,许多人情愿怠慢云曳,也绝不敢招惹云三齐,没听说云曳都曾向他下跪吗
“沫儿,你怎样了”程雪歌急忙扑过去将小丫头揽入怀中查探,发现对方都是些皮外伤后才自责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沫儿,你放心,我一定让月月她们把你平安带出去,你先暂且忍一忍,她们很快就会过来的。”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可能月月或许会不管,毕竟相交不久,但涟依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至今未到,兴许是在想法子救她,还有父亲,都在到处托关系吧
的确,无尘殿外,程永风和胡斐等十来位大臣正毕恭毕敬跪着静静等候,一夜之间,原本意气风发的老人好似沧桑了千百年,发髻半束,灰白散乱,朝服都未穿戴整齐,他一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乖巧听话,最会讨老人开心,后又光耀门楣,真真心尖尖上那块肉。
要他看她去死,哪里舍得
其中一定有误会,自家女儿,他能不清楚再怎么胡闹,也还记得礼义廉耻,说她因受不住深宫寂寞去勾引一个奴才,这怎么可能
奈何无尘殿大门始终紧闭,早朝都不见踪影,帝君一定很愤怒,雪儿莫不是失心疯竟辱骂帝君无能,这事人尽皆知,可谁真敢道出肯定有误会,好端端的人怎会去求死
一场风波,掀起了帝宫与紫阳城的惊涛骇浪,传播能力出人意料的迅速,已是家喻户晓,这也成了程雪歌最大催命符,如今若拿不出实际证据,想活命,恐怕是难如登天。
“两个时辰前,丞相大人就来了,没一会,胡大人他们也来了。”
远远角落里,穆涟依淡淡的说道。
落玉娇抿唇苦笑,虽然羡慕程雪歌有这么多人为她彻夜不眠的奔波,但也无奈,因为大伙做再多都无济于事,刚刚得知白月湘正在后山泡浴,这种事不可中途打断,能想办法的也就她们这些外面的人,哎,能想什么法子帝君自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罢朝,可想而知多么愤懑了。
即便不是天子,再平凡的男人,谁受得住妻妾偷腥面子里子丢了个精光。
“糊涂,太糊涂了”穆涟依看落玉娇不说话想保谁,昨夜阿娇已经告诉她,云三齐,该死的,看上谁不好,偏偏是那个喜欢狗仗人势的狗奴才,难怪那天会忽然跟她争吵,她咋就不觉得小三子好呢
除了长得好看点,家世人脉要啥没啥,太糊涂了。
红菱殿内,程雪歌将沫儿扶上床后,就开始苦恼吃食问题了,将地上的腐肉嫌恶地挖坑深埋,这东西吃了不死也丢半条命,她还行,忍得住,就是沫儿想了想,整理整理腕上伤口,拉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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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柄明晃晃的长剑便挡在身前,即使落魄了,可骨子里还是有着股骄傲,冷声道“你们快些去给本帝妃备膳,不要忘了,帝君可还未褫夺本妃封号,本妃始终都是你们的主子,若饿出个好歹,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两尊威风凛凛的门神好似失聪,全然无视。
程雪歌咬牙,把心一横,直接硬闯,结果刚将两把剑推开,其中一人就随手一扫,整个人倒退着踉跄栽倒,趴伏在门框上没有痛呼,恶狠狠瞪去“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程帝妃,末将劝您还是安分点的好,刀剑可不长眼,也别来为难我等,没有帝君旨意,您不可出这道门。”神佑军甲冷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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