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复了正常,肖笑还是保持着早出晚归的习性,他脸上还是经常带着笑。
生活中,有一些微小的细节,我们往往不太注意,可偏偏它们,才是隐藏的最深的,恐惧的源泉。
你单身,你自己一个人住,每天早上起床时,你是否注意过,自己床头的手机,水杯,烟盒,纸巾盒子摆放的位置?
关灯睡前,你是否刻意留心过?现在,你醒来了,它们还在它们本来就该在的地方么?
那纸巾盒子,昨晚临睡前,它是向右斜着,半躺着的的,可现在,它却立了起来,方方正正地摆在你床头柜上,手机呢?手机就躺在纸巾盒旁,昨晚睡前,你记得它的电量还很满,你就把他随手扔在了那,可现在,它屁股上却插着根白色的充电线。
这一切,我打赌,你一定没有注意到,那我也劝你,别太在意这些,因为,很多谜面,在被揭开的一瞬间,恐惧,往往接踵而至。
晚上到家时,屋子里是黑着的,肖笑进屋后,开了灯,刚脱掉外套,肚子里开始咕咕地叫,他就去厨房找吃的。
保姆不在家,她这几天请假回老家了,这么大的豪宅里,只有肖笑一个人,他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从冰箱里翻出一袋速冻水饺,他却不急着去拿锅下,而是朝冰箱旁的酒柜望去。
肖笑有个习惯,他吃饭时,必须要喝酒,其实他根本没什么酒瘾,每次吃饭,他最多最多,只喝一小杯。
这习惯是他年轻时养成的,当时他还是个小业务经理,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陪客户喝酒。
他是北方人,北方人吃饺子,不喝点酒怎么行?
他喝洋酒,高档的洋酒,摆满了他的酒柜,酒柜最上面那层,有一瓶银色的人头马,是几年前,一个生意伙伴从国外带回来的,今晚,他想尝尝它。
那瓶人头马放的时间有点长了,它就独个孤零零地立在酒柜最上层,没人碰过它,瓶身上沾满了灰。
肖笑伸直了胳膊,正想去拿它,他抬起头,顺着胳膊从下往上看,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凑到近来,仔细一瞧。
突然,他的心,他全身的寒毛,猛地炸了起来!
那满是灰尘的酒瓶上,有五块清晰的手指头印!
酒瓶子是歪着放的,可他本来昨晚上,就想喝它,后来接了个电话,是场不能推脱的饭局,他就出去了。
临走前,他还依依不舍地看了它一样,当时,它就正正直直地立在那,可现在,它怎么就歪过来了?
有人碰过他的酒!他有些不敢相信,哆嗦着手,就把那瓶人头马拿了下来,对着灯光,仔细地看。
满是灰的瓶身上,五个粗粗的指头印,他一下就想起了那天,窗户上的手印子。
这几天,他家里都没来过什么外人,保姆也不在,而且,就算保姆在,她也不会去碰他的酒。
他嫌她手粗,从不允许她去擦那些名贵的酒。
那个人,不,那个东西,趁着他不在家,又来了?它轻轻地向纸一样,从窗户外飘进来,飘到了厨房里,伸手在他的酒瓶上,偷偷摸了一把!
肖笑一下就怔住了,手里拎着的那袋水饺,掉在了地上,撒的到处都是。
从厨房里出来,他开始回忆,边回忆边开灯,每间卧室,每个卫生间,储物间的灯,全被他打开了,他开始一间间仔细地看,仔细地观察。
他记得早上出门前,客卧里,衣柜的门是关着的,当时他给自己换了套高档西服后,随手就关了门。
可现在,衣柜的门却大敞着,有几条领带,不知何时,从里面飞了出来,躺在地板上。
书房里,电脑桌上,放着本厚厚的辞海字典,他从来都不碰它,那东西对肖笑的意义,似乎就是装装样子而已,可现在,它却被翻开了。
肖笑走近,端起字典,翻开的那页,主要在解释一个字-“我”
“我”的发音,“我”的意思,“我”的由来和造句。全是关于“我”字的。
很快,他就把整间屋子都看了过来,似乎除了之前提到的那几个地方,一切都很正常。
其实正不正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很多细小的东西,他根本记不得了,他只是发现自己记住的一些地方,确实被人动过。
当天晚上,肖笑失眠了,一整晚,他都是侧着身,躺在宽大的床上,眼睛瞪着窗外。
那东西,那东西今晚会来么?在他睡着时,它飘进来,轻轻的翻动着每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翻的时候,它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没人知道它的表情。
扭曲?疯狂?还是阴毒?我不知道,你不知道,肖笑也不知道。
为什么用“它”,因为至少有一点,肖笑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进入他屋子的东西,应该不是人。
人怎么可能留下那么诡异的手印子,而且,还是从窗户,从二十三层高的窗户外,人怎么可能进来?
接下来的几天,肖笑开始刻意留意,他出门前,都要先检查下屋子里东西的位置,他开始变的神经质质起来,连毛巾,卫生纸那样小的细节,都不放过。
恐惧,就如同黑夜,如约而至。
终于,他可以确定,每一天,那东西都来过,它似乎是不在乎泄露自己的行踪,手机,电视,床,窗帘子,角落里的哑铃,屋子里的东西,每样它都依此在碰,在摸,以某种诡秘的手段,在上面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
有一次,他卧室里还留下了一长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