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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脆生生的叫声又响起了,这一回声音不再轻快,而是含了一丝小小的抱怨。
秦绝心口一跳,声音是从浓雾左侧方传来的,他分辨清楚了位置,拔腿便往那奔去。
不知为何,如今他的情绪竟捎上了一丝莫名紧张,伸手拨开眼前的重重浓雾,他眼角的余光分明捕捉到一袭纯白色的衣裙自左侧向前的位置飘过。
“小天!”秦绝一怔之下,速度加快。
“哥哥快来救我。”那声音含着一缕颤抖,竟似要哭出声来。
秦绝忽地甩了甩头顿住脚步,一双点漆深眸四处查探一圈,沉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出来。”
四周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静的,秦绝只能听到自己微小的喘气声,除此之外,静默一片别无一点声响。
他垂下脑袋,皱眉思索着。
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一直在这白雾之中打转,来来回回只见茫茫雾海,什么人都没见到。
莫非他是陷入了幻境之中?可这幻境看上去又为何如此真实。
他能感受的到,足下踩着的土地,确确实实是松软的泥土,用手拨开浓雾后,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些草木之色来。
像是,此时正在杳无人烟的山林间行走,只是因为眼前这茫茫白雾实在是浓厚的很,因而影响了自己的视线。
秦绝并不知道他此时正身在时空秘境之中,也不知道时空秘境给人的感受便是身临其境般的真实,这是区区一个小小幻境无法比拟的。
身临其境,也就意味着一旦有人在这时空秘境中遇到什么危险,便会身体受伤、流血断肢都是有的,甚至还会死亡。
而若是像之前那位归家弟子一般,被时空秘境中的妻儿迷住,在现实之中,他便只是坐在光团上发呆傻笑,不吃不喝十天、一月、一年、十年,直至身体各类器官完全枯竭而死。
要知道就算是墨婴境修为的大能,喝风赏月那也得有个度,虽说很多元婴境以上修为的都不食五谷杂粮,但至少丹药食的吧……
事实上,被时空秘境转移的秦绝,他的躯壳正如其他人一般,定坐在七彩云团之上,微微半闭着眸,陷入了封闭五感六官的封定状态。
若是跃上高空往下俯瞰,便能看到这样一幅静止的画面,那光团上坐着一个接一个的人,人人动作形态、表情各异。
有的四肢已开始微微抽搐,挣扎着倒下去,而有的脸上则渗出了鲜血,乍一看样子极为恐怖。
这些倒霉催的可怜蛋不消说,那就是被时空秘境摄住的神魂在秘境中行走受了伤,甚至已经将要接近死亡了。
秦绝踩着松软的一片土,用力挥了挥眼前的浓雾,待雾气稍散后,一双冰冷的黑眸瞬间眯了眯,锐利的视线聚焦在山崖旁那道红影之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绝与那人隔着相当远的一定距离,声音却隔空远远地传送到那人耳中。
山崖旁,红衣妖艳袍带翻飞的男子闻声转过头来,一双血色宝石般瑰丽的眼眸,无情且冷漠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见到兄长啊。”
“我不是你兄长。”想也不想,秦绝就反驳了回去!两道斜飞入鬓的修眉更是紧紧锁了起来,一脸压抑的怒火。
“你是天儿的兄长,自然就是我君临的兄长。事实,无容争辩。”他如此理所当然地说着话,然而那脸上扬起的戏谑神情,却十分刺人。
是啊是啊,一直以来都只是小天的哥哥、哥哥、哥哥……
“你找死。”秦绝顿觉一股邪火从胸口处直往上冲,挤压的整个脑袋都快爆裂开来。
他喝声一出口,人已如一道漆黑的惊雷闪电劈向了山崖旁的红衣男子。
风声骤响,一股直面而来的杀气,如白虹贯日气势冲天,嘭地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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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一声轻响,小院的门应声被推开了。
逆天站在那小院门口,站了足足有两分钟,直到身后的藤萝轻轻推了她一下,“嫂子?”
逆天这才回过神来,面上带了几许自嘲,“很多年没回来了。这是我家,进来吧。”
这个小院座落在古城南隅,位置相对来说稍微偏僻。逆天一走进这里,就仿佛看到十年前那副昏黄的画卷在她面前缓缓拽开,画卷上的人一个个都鲜活跳起的样子。
这个小小的杂院,之前足足住了十三户人家,中间是个小天井,摆了两张棋牌桌,院中一棵大榕树下还放了一排的小凳子。
以往一到夏天纳凉时,老人们就喜欢坐在这排小凳子上唠嗑,用蒲扇拍着蚊子,讲到兴头处,隔着小街都能听到这小杂院充满了笑声。
旁边两张小桌子总是有人争抢,有的要下棋有的要打马吊,见天的争吵不休。
逆天站在那里,就仿佛看到自己背着个斜跨小包,吃力地拎着个小水桶,身板小小的从门口跑了进去,一路上那些大爷大妈们叫着,“天天啊,你爸又带你钓鱼去啦?”
对了,那个时候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唔,不记得了,只记得老人们都叫她天天。她以前姓什么呢?好像也不记得了。
逆天站在门口,突然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嫂子!”藤萝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举步跟着她走了进去,眼里隐隐含着一丝担心盯着她的背影,“嫂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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