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是什么感觉?斐苒体验过,当初噬心蛊作祟,痛到无法呼吸,几近死亡。
那么快要窒息是什么感觉?斐苒以为和前者相比,不会有太大差异。可亲身经历过,方才知道原来快要窒息,而且还是连续不断的快要窒息,是……如此可怕。
缺氧,大脑停转,整个人匍匐在地,任凭额上汗水大颗滚落,唇瓣因痛苦剧烈抖动,无能为力,四面都是铁墙,她根本逃不出去。
与此同时,内息在周身疯狂游走,不受她本人控制,只能大口喘气,借此汲取空中残留不多的养分。
而这一切,不过是开端。
直到第七日,铁墙上一扇小窗打开,伴随新鲜空气刺眼的阳光射入,斐苒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眯眼,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坐直,只有拳仍旧紧握,即便痛苦到那般境地,也不曾放开手中玉戒。
“陌无双……不会的……你不会骗我。”颤抖着说出一句,是斐苒不变的坚定。
然而不多时,牢内恢复黑暗,小窗再次紧闭。
斐苒唇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合上眼,静等苦难降临。
天涯阁
“尊君……”简离躬身开口,刚被人从暗室放出,此时仍旧虚弱,连同声音也变得不稳。
陌无双未有看他,坐在桌案前单手支头,面色很淡辩不出情绪。
气氛一时间沉默,直到陌无双星眸缓缓朝简离移去,“可想明白了?”
童子低垂着头,“想明白了……”
陌无双不语,过了一会星眸从简离身上移开,“那就说说,想明白了什么。”
“要勤修苦练,不可贪图安逸,来日方能有所成就。”这句话,简离是皱着眉说的。
又是默了片刻,“呵呵。”陌无双方才不置可否的淡笑一声。
所以于简离而言,先前自认对尊君有一定了解,可今日从进门起,简离不止看不懂陌无双,甚至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之后,“在暗室可有见到什么人?”陌无双复又问道。
简离愈发不解,暗无天日的地方,自己还能见着谁?于是略一摇头,恭敬回话,“未有见到任何人。”
正常的口吻,明显童子没能领悟。
见状,陌无双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罢了,下去吧。”
另一边,慕言风终日守在一具冰棺旁,女子躺在里面神色安详,就像睡着了一般。
“文淑,现在……我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陪着你了。”慕言风一个人轻声自语。
没有旁人在场,自然也没人知道他口中的‘无所顾忌’究竟是何意。
之后慕言风伸出手,轻轻抚过女子脸庞,冰冷没有温度,可男子眸底却是有着一丝欣慰。
究竟多久了,久到慕言风也记不清楚,不敢碰她,哪怕是一根头发,都是慕言风想却不能做的事。
直到杨文淑身死,是的,只有人死了……他才能靠近……,多么讽刺,不是么?!
所以下一刻,锥心刺骨的痛遍布全身,慕言风眸底欣慰不复,被一种叫做痛不欲生的情绪彻底替代。
想要一死了之,想要随她而去,来世兴许还能再续前缘。
于是抬手,慕言风掌心内息凝聚,这个动作他已重复了千遍万遍,却始终未能朝胸口落下。
为什么?因为,他和她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她曾说过正在受苦的女儿。
没有选择,慕言风又一次强行压下自尽的冲动,两道清泪从眼角缓缓溢出。
“文淑,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女儿,也一定会把欠你的那部分,统统弥补到她身上,以后无论什么,只要她开口,我慕言风发誓,就是不惜代价也要满足她所有的心愿。”
这,是慕言风余生唯一能做的,也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师尊。”陌无双突然出现。
背对着男子,慕言风抹去眼角泪痕,“何事?”一双眼仍旧盯着杨文淑片刻不移。
陌无双同样朝冰棺中的女子看去,在发现她胸前明显的剑伤后,陌无双收回目光,淡淡开口,“师尊,找她的事交由徒儿去办吧,已有眉目。”
话落,慕言风猛地转身,“什么眉目?!快说于老夫听听!”
陌无双却是不语,缓缓行至冰棺前,将一株兰花放到女子身旁,算是对杨文淑的祭拜。
慕言风却是紧紧皱眉,“为何不说?”
没有看对方,陌无双动了动唇,“师尊,您可信任徒儿的办事能力?”
之后不等慕言风开口,陌无双快速继续,“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徒儿已在想办法应对。”
这么一来,慕言风再难淡定,“谁?!是谁阻挠老夫和爱女相认!”说话的同时,慕言风眼底似有火光迸射。
陌无双轻叹口气,好半天方才继续,“所以徒儿还不能告诉您详情,否则事情只会陷入死局。”
慕言风一怔,承认自己的确激动,也承认杨文淑死后他对爱女的事再无法理智,倘若真的介入,后果只会如陌无双所说一样,尚未找到线索,会先忍不住亲手诛杀那个碍事者。
因此慕言风后退一步,面色变得颓败,“呵呵。老夫没用啊,是老夫没用……”身形逐渐不稳,最后倚靠到冰棺上。
而后想到什么,慕言风猛地抬眸朝陌无双看去,“那日你对韩世月说已找到那名女子,莫非就是在说老夫爱女?!”
陌无双面色很淡,未有回答。
慕言风急了,“你倒是快说啊!是不是我女儿!还有那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