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他们会来,也不知道凉王是怎么知道噬心蛊这件事,斐苒愣怔片刻,最后……笑了。
淡淡欣慰,就像进手术室前的那一刻,见到任何亲友都会生出感念。
“谢谢。”很突兀的话,众人听后反应不一。
“小然子,与爷你不必言谢。”这是凉王。
“本宫不过是奉人之命。”这是太子。
四皇子睨了凉王一眼,“小然子?斐然,王叔这是在拿你当奴才叫唤!”
“……。”凉王面变冷,“当日欺辱国之重臣,本王没记错的话,艺卿你也在场?何故没有阻拦?”
“呵!若不是本王出现,及时制止韩幕贞,辅国将军的亏可就吃大了!”
四皇子一愣,而后眯眼,“王叔还真是侄儿的好王叔,背后插刀的本事,愈发能耐了!”
“本王不过就事论事,更何况当面直言,何来背后插刀一说。”
两人在一边争执。
“斐然,我们换马车,轿撵凉容易冻着。”
宗政宣温柔出声,说完更是牵过大公公素手扶着他下来。
怎么看都像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因此被那两人瞧见,战火瞬间消停。
先后上前,一左一右围到大公公身旁,殷勤地嘘寒问暖。
见此,太子摇头,未说什么。
直到一行人上路,“对了,我还不知道要如何驱蛊。”斐苒发问。
马车上,宗政宣凑近大公公几分,颇有些向当日燕秦看齐的意味。
“冰。”很轻地说出一个字。
凉王斜睨了他一眼,眸不善,“坐有坐姿,怎么我们的左相大人,连坐个马车都坐不端正了?”
“本皇子就说不能和文弱书生为伍,恐怕是经不得舟车劳顿,连身子骨都跟着歪斜。”四皇子接着出声。
对此宗政宣不以为意,只看向斐苒,“借用万年寒冰,使你身体里的蛊虫休眠,再由我们几人同时输入内力,将其诛灭。”
斐苒点头,“有几分把握?”
“七分。”宗政宣直言不讳。
没有犹豫,斐苒坚定地应声,“好!”
二人就这么近距离谈话,凉王坐不住了,很快向大公公的方向挨了挨。
“小然子,这个拿去。”从怀里掏出一串南海珍珠。
斐苒不解,“这是……?”
“你惯用的兵器。”
噗—!斐苒想说,她不会啊……啊喂……
四皇子也不示弱,同样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珍珠有什么好的,女人用的东西,还不如这家伙来得称手。”
太子眼尖地认出,“本宫上次和你讨要这柄利器,呵~,当时不舍割爱相赠,现在倒是给得爽利。”
就这样,一路上众人话语不断。
斐苒本以为要回韩武国驱蛊,不想马车行不多时很快停下。
宗政宣掀开帘子,“下去,到了。”
“这就到了?”斐苒不免疑惑,才半个时辰而已……
宗政宣笑笑,“万年寒冰,当然是燕文才有的稀世珍宝。”
无论四季,皆被白雪覆盖,是燕文国独有的气候。
因此斐苒当下会意,下车后随众人朝一处山脉走去。
“在山上?”
“恩,山顶有一块寒冰,本相打听过,确定是万年寒冰无误。”
望了眼高不见顶的雪山,斐苒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来披上。”宗政宣命人取来了裘绒。
眼前是熟悉的华贵披肩,斐苒很快想起某人,“不知道贺楼莺莺怎么样了……”发出极轻的一声。
宗政宣离他最近,“你是说贺楼家长女?”
“恩。”斐苒点头。
“听说被燕秦灌了哑药,整个人疯疯癫癫不太正常。”
斐苒身形一顿,“什么?她疯了?”
相较大公公震惊,宗政宣平静出声,“燕秦的手段你还不清楚?”
之后不等斐苒回答,凉王复又添上一句,“位及帝王,对他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身为从前的储君,韩世月深谙此道,所以才会选择放弃皇权。再有权势,不能随心而行,那么这个皇位不要也罢。
说完瞥了眼太子,发现太子表情没什么变化,凉王微微颔首。
韩幕辽不错,是块君王的料。
几人继续向山顶迈进,越上去风势更加猛烈。
直到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几乎是以袖遮面弯腰前行。
并不知某位白袍男子,早已在山峦之巅,静候他们出现。
男子站在雪中,眼底不再有星辉,而是因漫山白雪,变得满目苍白。不发一言,甚至未曾移步,就这样静静立着,如同一座雕塑。
“斐然,驱蛊后你有什么打算?”四皇子为缓解凝固的气氛,随口一问。
大公公正在顶风前行,闻言忽然停下。
“斐然?”其余几人不解。
就见大公公面冷凝,片刻后薄唇轻动,“护己护人。”
至于仇恨,斐苒暂时不想去考虑。韩幕贞也好,其余害过她的人也罢,只要不再犯她,一时半会不会急着上门寻仇。
毕竟……韩幕贞有陌无双护着……呵呵……
要和他抢人,斐苒没有自信,更不想真的这么快撕破脸。
是的,直到这一刻斐苒仍旧习惯性逃避,最多在心里幻想无数种复仇方法,也不会真的去做。
天性使然,亦是前世孤苦将她的棱角生生磨平。
“护人护己?”宗政宣先最先发出疑问。
“是,之前没有能力,任人宰割,连同青兰院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