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雪,黑与白,两种完全相悖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很好的诠释了昼消积雪夜涌狂澜这八个字。
像是幅画,绛紫色身影缥缈落地,站定在身着黑袍的大公公跟前,两人对视,时间似是静止。
寒风忽然消停,只有白色星点仍在漫天飞舞。
“你来了。”很轻的一句,包含无尽思念。
大公公点头,“恩,我来了。”
话落,燕秦唇角换上笑意,这一刻漂亮的桃花眼底溢满柔情。
“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
是的,斐苒知道。历经过磨难、争执,从初时惧意渐渐变得信任,又因噬心蛊过往种种瞬间化为乌有,直到为救凉王,众人联手抗敌,心结终是解开。所以对燕秦,斐苒有的是同伴间的信赖。至于对方是否娶妻,何时孕育子嗣,斐苒觉得……还是不要去操心了吧。
故而此刻相较燕秦眸底鲜明激烈的情感,大公公表现地颇为淡定。
两人眼神天差地别,就这样静静站着,好似在谈话又好似有人在诉说衷情。
这是众人看不懂的,却是燕秦早料到的。
眼前之人,男相妖冶,女相绝色,无论哪种身份对他皆是无意。
不打紧,无所谓,反正燕秦相信总有一天会俘获她的心,会彻彻底底占有她的一切。
薄唇再次轻启,“为夫……”而后凑到大公公耳边,“为你守身如玉。”
轻佻的话伴随暧昧气息,吹落到斐苒耳中,耳垂不自觉泛红。
燕秦唇角弧度更深,于他而言这已是帝王生涯中唯一还能感到满足的事情,俾睨天下坐拥一切,不及她一抹娇羞。
拉过对方冰冷的素手,燕秦贴放在自己胸前,“这里,只留于你一人。”
隔着衣袍,说实话很难感受到什么,可斐苒却是……摸到了,实实在在的摸到了,似有如雷般的鼓动在对方胸口起伏。
吓得某女慌忙抽出手,却被燕秦握得更紧。
带着内力,燕秦在替她暖手,暖身,亦为暖心。
不知情的人只道陛下……陛下这是在**?
因此都督和一众士兵看傻了眼,别提行礼,连话都说不出来。
之后斐公公和陛下是怎么离开的,他们不知道,只傻傻立在原地,任由飞雪一层层覆盖。
两人共乘一骑,燕秦将大公公护坐在怀中,没有急急回赶,而是悠悠前行。
直到入宫,门口守卫远远瞧见,慌忙行礼的同时个个面露惊措。
再后来,一路上有宫女经过,不敢抬头,只是事后私下议论纷纷。
“陛下怀里的人是谁?”
“是啊……好生奇怪,从未见过陛下护人。”
“算了,快歇息吧,下月陛下大婚咱们还有的要忙呢。”
高台上,这幕情景同样落入某位女子水眸,失神,震惊,各种情绪在心头蔓延,终是化作两道清泪,第一次尝到为情所伤的痛苦滋味。
“大小姐,您别再哭了,如霜……如霜这就去坤乾宫问问,陛下究竟带了什么狐媚子回来!”侍女显得激动。
等了许久,贺楼莺莺没有回应,如霜一咬牙朝燕秦寝宫匆匆赶去。
“去备三碗汤药,另外多取几个暖手炉过来。”
回到乾坤宫,燕秦即刻对内侍下令。
“是。”内侍应声的同时悄悄打量三人。
两个孩童,另一个……应该就是陛下一直在等的那位大公公吧。
生得好妖冶,只是从装扮来看不像个好相与的,罢了先去做事要紧。
内侍退下,在发现两个孩子冻得不轻后,燕秦甚至还命宫人带他们去汤池浸药浴。
可以说为讨大公公欢心,燕秦不放过任何一次表现机会。
“那个……谢谢。”
等到孩子们出去,斐苒想了想决定该有的礼貌不可缺。
燕秦还在回味某人素手触感,闻言眉梢轻挑,“对为夫,你不需这么客气。”
斐苒别过头,“玩笑归玩笑,开过头就不好了。”
岂料燕秦露出一抹受伤的表情,“为夫哪里像是在打趣?”
“我是太监。”
“为夫知道。”
“我是韩武国的大公公。”
“燕文后位为你而设。”
“皇后岂能是太监。”
“朕说可以,就可以。”
“别闹。”
“为夫从不胡闹。”
“……。”
最终斐苒败下阵来,干脆岔开话题,“燕文国都城,为何风雪反倒比城外还大?”
“因为少了个皇后。”
“……。”
深觉和燕秦无法沟通,斐苒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说,你……该不会是某些取向不正常吧?”
取向?燕秦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漂亮的桃花眼露出疑惑。
“咳咳,就是……对女人没兴趣的意思。”
斐苒做出解释,燕秦恍悟的同时面色有片刻僵硬。
嘴角在抽搐,“朕……是个正常男子!”
也就是说,他取向没问题,某些地方更是直的不能再直。
两人在殿内谈话,如霜再次回到坤乾宫发现守门内侍不在,于是壮着胆子悄悄上前将耳朵覆到门板。
未及听到什么。
“谁?!”
燕秦怒喝声传出。下一刻殿门大开,如霜一个不慎跌趴在地。
看清是贺楼莺莺的侍女,燕秦面色渐冷,“偷听朕谈话,怎么,你家主子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
如霜何时见过陛下动怒,知道自己犯下大错,颤抖着身子连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