笄礼,对于女子个人来说,算是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尤其是放在浩瀚天下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作为避云山庄的大小姐,却不一样。
她的笄礼整个过程同样是有点不一样。
今日的避云山庄闭庄,那是因为她的笄礼太过隆重,请了许多的宾客,而且她需要做一件事情——战败那些为了她的笄礼而来的年轻侠客们,有多少来多少。
这是她自己扬言的,本来应该算是无事生非瞎胡闹,但是作为秦远扬最宝贝的女儿,周围一片地区最最出名的美人,所有人都纵容着她的胡闹。
其实秦远扬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寻常人家的女儿,大多数都是十五六岁便受了笄礼有了夫家,如今秦大小姐已经二十了,是年纪到了才不得不接受笄礼,所以她的心里面有着一股怨气。
当然并不是她嫁不出去,追求她的人可以从山庄的最高处一直排到山庄外面,但是直到现在,她并没有遇上中意的。
不少女子都是男方条件还行,相貌差不多,便先嫁人,而后付出感情,然后自然而然中意了,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同舟共济。
但是她不一样,她一定要自己遇上中意的而后才嫁出去。
久而久之,她就被剩下了。
怨气可能会有,不过她并不着急,她的笄礼之前,广而告之武林界,要战败年轻俊彦们,其实为的就是物色对象。
那些年轻人们同样也是心知肚明,于是一个个的准备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一下,运气好,说不定就成了呢?运气不好,和这一大美人交手便是享受,受用终生。
在闭庄之前,所有参加的年轻俊彦们都被筛选、记录,最终只有三十人能够入庄,这大概也是考虑到秦大小姐的体力问题,毕竟要是因为太过疲劳而撞上哪个不长眼的愣头青,真的把她给练趴下了,笄礼之日,真的不太好看。
亭子中,坐着秦远扬以及他的夫人。
他一身锦袍,看上去不像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秦庄主,而像是一名达官贵人。
他的夫人风韵犹存,依旧美貌,也像是一名贵妇人。
在不远处,坐着一位一身橙衣的绝色女子,明眸皓齿,不粉不饰,坐在那里,有一种恬静的美丽。
但是不能够看她的眉宇之间,因为那里面锐气十足,充满了桀骜不羁,和她端庄地坐在那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对今天的笄礼抱了一些期望,但是没有抱太大期望。
世间男子,未娶之人,最有名,也绝对配得上她,不,她高攀不起的,是羽林大将军薛昭,以及临安公金安。
这两位,一个被视为北唐第一美人李惜芸的良人,一个日日跟着他们家小公主到处胡闹,摆出一副终生不娶的样子。
她是可望而不可即。
不过除了这两位之外,还有着不少优秀的年轻人,只不过距离这里太远,她很难有机会撞上。
说实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着急的是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让她撞不上自己中意的良人,而不是着急没有人要她。
今天的笄礼,她是放手一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秦远扬微笑着看着她,那种笑意在她的眼中变成了意味深长,特别像是坏笑,于是她有些恼怒道:“爹爹,你不要用这种笑容好不好?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谁不想嫁一个优秀的、一见钟情的男子?”
夫人面有忧色,苦口婆心劝导道:“滟儿啊,母亲不得不说说你了,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一个不比你优秀的男子,你会一见钟情吗?一见钟情,是因为他比你优秀,并且很明显比你优秀、比你优秀许多,所以你才会对对方一见钟情,试问:虽然滟儿你是人间绝色,是天下女子中的佼佼者,一个绝对绝对比你优秀的年轻人,你倒是对他一见钟情了,但是你及不上他,他会看得上你吗?”
“母亲,你的这些话,简直就是强词夺理,难道你没听说过两情相悦吗?”秦大小姐有些不耐烦道。
夫人笑得有些嘲讽:“戏文里的故事,你都当成真的?为什么会成为人人憧憬的美好故事?因为那只是传说、只是幻想,是不存在的,于是便成为了传奇,试问:若是世间真的有许多你想象中的那种一见钟情并且两情相悦最终白头偕老天荒地老的爱情,那么那些故事也就不稀罕了,又怎么能够获得人们的憧憬呢?”
“什么叫爱情?”她含情脉脉地看着秦远扬,“世间本没有的,我们成亲了,相处的时间多了,便产生了爱情了,我们知道对方是自己人世间很重要的亲人,互相关心、理解、同甘共苦,珍惜夫妻之名,那便是了。”
“母亲!”秦大小姐愤怒地惊叫道:“少在我的面前秀恩爱,我受不了你们了!”
周围的丫鬟仆役们想笑,却笑不出来。
秦远扬倒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是秦大小姐不能把他怎么样。
秦大小姐愤愤地看着他,远处却来了一名中年人,那是秦远扬最信任的亲信。
那名亲信来到秦远扬的耳边说了一些话,而后拿出了一枚玉佩,给对方看了看。
本来波澜不惊脸上满是淡笑的秦远扬像是瞬间吃了一惊,面色沉了沉,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夫人和女儿说道:
“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爹爹!”秦大小姐不满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