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老温头露出浓厚的兴趣,“你们这儿发现文物了吗?”
“只是一个悬棺,从山壁上摔了下去,现在考古队员正在找棺材板呢。”
老温头双目狡黠地亮了一下,压低嗓音:“我听说,以前的人死了都会在棺材里放点东西,这悬棺从山壁上摔下来,不可能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多半都散落在山林里。”
段小涯故作惊喜:“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棺材里的东西一定很值钱,娘的,随随便便一件都是古董。”
“小伙子,你是这村里的人,这要弄到一两件宝贝,可是容易的很哪!”
“你说的没错,可是现在考古队差不多都住在山里了,他们把山下的那块地方,全都圈了起来,不让村民进去。”段小涯露出苦恼的神色。
同时心里疑惑不已,这老头的话很有古怪,难道是文物贩子混进村里来了?
药王鼎刚刚到手的时候,段小涯也想把它给卖出去,他和大部分的村民一样,没有多少法律意识,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自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能换多少钱,可不管什么文物什么国家财产。
但是现在可舍不得了,给多少钱都不卖。
何况药王鼎拥有强大的力量,在他手里,他还能治病救人,但要到了居心叵测之人手中,拿去炼毒,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他虽自认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害人性命的事到底是不会做的。
“在考古队没来之前,估计有些村民已经拿了什么宝贝,小伙子,悬棺掉下来这么大的事,当时你应该在场吧?”老温头抬头看他,目光矍铄。
段小涯心想,娘的,试探老子吗?
他惋惜地道:“温大爷,实话告诉你吧,悬棺没摔下去之前,我就在场。”
老温头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段小涯就从圣女宫说起,段七公跳神,把他一掌打下山崖,如何掉到悬棺之上的事说了一遍,再添油加醋地说了自己梦游地府。就算他不说,老温头只要在村里走一圈,这些事也都知道了。
所以,段小涯倒不如取信于他,又叹了口气:“当时我吓的半死,就没想到悬棺之中会有宝贝!妈的,白白错失了一个发横财的机会。”神色更是懊恼不堪。
段小涯摔在悬棺之上的情形,谁也没有亲眼所见,更没想到,当时他在悬棺之上,棺材盖已然破裂,只道悬棺是从摔下去之后才破裂的。
除了当时救他的两个消防队员,看到他坐在棺材里,谁也没有看到。
一个老温头初来乍到,更就想不到此中关节,只按常理推测,一个人若从悬崖摔下来,又掉在一个棺材上面,自然吓的魂不附体,哪里会想到从棺材里取宝呢?
而段小涯主动向他说起这事,多半他确实也没拿到东西,否则做贼心虚,必然会对自己隐瞒。
只是梦游地府那一段,未免莫名其妙,但想人在绝境之时,惊恐交加之下,出现幻觉也属正常。
他又哪里知道,段小涯早就看穿了他,处处反其道而行之,不可按照常理推测。
段小涯深谙撒谎的技巧,不能全部都是谎言,否则容易被人拆穿,他对老温头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真的,只在关键的地方假了一下,隐瞒了他从悬棺里拿到伏羲九针的事实。
这就好比一锅粥掉了一粒老鼠屎,熬的稀烂,无处可寻,老温头也尝不出味来。但倘若一锅粥掉了一坨狗屎,熬的再烂,老温头就算失去味觉,但从颜色上也能判断,这粥是不能吃的。
老温头休息够了,起身告辞,挑着一担破烂,又吆喝地走起:“收破烂卖否嘞,收破烂卖否嘞!”
段小涯听他吆喝的声音完全不对,一般的吆喝,尾音都会拉长,而他的尾音极为短促,经常吆喝的人绝对不会如此。
梦落走到身边,小声地问:“小涯,你是不是觉得这老头有些古怪?”刚才段小涯说起蔡美丽,胡编乱造,但老温头想都没想,直接就钻进了段小涯的圈套。
他只道农民都是淳朴善良,但哪里会料到段小涯天生狡狯,像他那种跑龙套级别的演技,又哪里瞒的过他的眼睛?
段小涯扭头对梦落说:“梦落,考古对在村里这些天,我如果不在,你哪儿都别去,留在家里。”
梦落见他说的郑重,继而也郑重地点头。
段小涯忧心忡忡,老温头若是文物贩子,药王鼎和伏羲九针可不安全了,他跑到后院转悠一圈,想挖一个坑把它们埋起来。但忽然又想到,地面倘若动过新土,肉眼一看就知,这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老温头,而是考古队,特别是那个詹士鸣,此人看起来似乎很有见识。而且,上次他就来村里,要收什么古董,段小涯拿着一个瓦盆糊弄他,却只是扫一眼就拆穿了他。
梦落在厨房里在给地里干活的李美翠和段蕙芳做些点心,农活是体力活,而且农民干活可不是八小时制,基本都是太阳没出来就出门,太阳下山了还在地里,下午必须要有点心,否则身体扛不住那么大的劳动负荷。
梦落做好点心,本想亲自送去,段小涯忽然脑海灵光一闪,道:“梦落,你辛苦了,你去休息,我去送就行了。”
段小涯随即上楼拿了药王鼎和伏羲九针下来,藏在食盒的底层,上面一层放着一大海碗米面,梦落不知道米面的做法,面都烂掉了,变成汤糊糊。但段小涯也不管这些,不管断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