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预备找柳浪见面,却意想不到自己成了忙人,在处理柳浪的问题前,另外有人来约见,让他三更半夜跑了一趟洗剑池。
“我说,师父,您老人家有什么教诲,就不能挑大白天吗?总选三更半夜,徒儿我也是需要睡眠的啊。”
“是吗?你还睡得着啊?就没有想过,有多少人被你搞到不能睡了?”
洗剑池畔,卖面婆婆瞪着孟衍,神情有点恐怖,孟衍耸耸肩,道:“我承认,事情是有些超乎预算,但很多也不是我存心故意的,鬼才知道事情会变这样,我不过就是弄了点素材来,自己尝试造器而已,穷人家的孩子,一切靠自己,谁让师父妳不先送我几把战器用呢?我造器的时候,师父妳明明就躲在附近看……别否认,我有发现妳的气息,可妳也没跳出来阻止啊,我还以为妳会嘉奖我认真上进呢,既然妳没阻止,那事情演变成今天这样,妳也有责任,大家就别彼此怪来怪去了,再说,妳不就是在千雪峰这边玩潜伏的吗?千雪峰有事,妳和我都是杂役,关我们鸟事啊?”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这些年来,潜伏在千雪峰里的人马,虽然各有目的,却也都有一个共识,就是维持现状,表面一切如常,大家才好做事。”
卖面婆婆没好气地道:“你一来就搞得天翻地覆,把千雪峰变成万众瞩目的焦点,现在里里外外,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正往这边盯着,你是要我们以后还怎么做事?”
“这……我也没办法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孟衍耸耸肩,道:“又不是我想搞那么多事,我在馆里看书,就有个黑衣人跑来玩杀人盗功:我在屋里睡大觉,兄弟就跑去找慕苍云闹事,把我也拖下水,没一件事是我主动惹的,却弄到我像罪魁祸首一样,师父妳说我有多冤枉?”
“………灾星,你还真是一个到处带衰的灾星,千雪峰摊上你这号人物,也只能说是倒楣了。”
“师父妳又不是千雪峰的掌门,倒不倒楣与妳有啥关系?对妳造成的损失,我很不好意思,我那边还留了大概二十斤的赤火金,是专程要孝敬您的,您若愿意笑纳,咱们就把这件事给了了。”
“你倒是够阔气……”
赤火金是行情紧俏的宝金,足足二十斤,这份厚礼卖面婆婆也不好说不要,虽然她对孟衍的造物手法更有兴趣,但那日暗中躲着旁观,看着孟衍炼化黑曜铁的手法,她就知道旁人绝对学习不来,别的不说,光是那飞快调整镜面,把握每一分秒的阳光角度校正,就注定这是天下独步的技术,旁人就算能移动得比这小子更快,可又怎么能把阳光的折射角度把握得那么精准?如果做不到这个精准度,其他的部分模仿得再到位,也没有那样的效果。
想到这里,卖面婆婆不禁再看孟衍一眼,直到现在,她仍想不通,除非是天赋异禀,对阳光有着特殊感应的怪才,否则大家都是血肉之躯,为啥这小子就能对阳光有那么敏锐的感应力,把握住每一寸阳光的细微变化,完整引导出九阳真火的威力?截至目前,这小子已经在很多地方表现得过度妖孽了……
“有件事我忘了问,师父传我的擒拿手,有名字吗?总不好我自己乱取名,叫什么孟衍大神手之类的。”
少年煞有其事地说着,如此恶俗的命名,卖面婆婆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之前没一开始就说,是不想被这小子察觉到,可现在看他的笑脸,似乎已经知道什么,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
“……九阳炼兵手,你入火柱夺物的那一式,就是里头的飞焰破兵,你练得很快,短短几天,居然就练成了,当年我足足花了两个多月……”
“师父过奖了,纯招数而已的东西,又没多繁复,您练两个月,肯定是贵人事忙,不能专心所致。至于说练成……嘿嘿,差得远了,充其量不过是练成炼兵手,缺了相应的心法,这东西早已不是当年的原貌了。”
“你很聪明,连这点都瞒你不过,我传炼兵手给你的时候,曾期望你日后武道有成时,能够设计出运使炼兵手的新心法,有惠于后人,没想到……这个日后不用几十年,不用几年,短短几天里你就已经有成就了……你……真是够妖孽的了。”
“奇怪,师父妳深藏不露,武功比我还强得多,妳自己不去设计,指望我找出路来,这会不会本末倒置了啊?”
“我为了配合千雪峰,修练的功法都偏阴寒一脉,炼兵手却是需要纯阳心法配合,与我本身路子不合,只能把希望托付给你……”
说到这里,卖面婆婆有些欲言又止,孟衍先一步道:“师父不用客气,怎么说我们也是师徒,妳想要我整理出来的代用心法,我写一份给妳又有什么?妳若不敢提,我反倒觉得妳我生份了。”
“你……你真的肯把心法写出?”
卖面婆婆看着这少年,感觉就像看到妖怪一样,江湖中人把功法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像九阳炼兵手这样的绝顶神技,不知道多少人愿意为了它去拼命,这少年凭着一己才智,推演出新的心法来,照理说,该是死也不肯传给别人,不然就是狮子大开口,待价而沽,哪想到居然问也不问,随手就送了,相比之下,刚才送玄武赤火金,这礼物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过度的慷慨,不是傻瓜就是另有所图,卖面婆婆本来对这心法志在必得,甚至也愿意付出代价,可看孟衍那么容易就把心法相赠,反倒有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