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萧公子愣了一下,旋即也笑道:“能接住花宫主所有芙蓉钉的公子,小萧公子的确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很不谦虚,但理所当然,任谁听了也不会觉得他自大。毕竟能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飘香宫宫主的房间,这天下之人绝对超不过三人之数。
花怜梦突然冷笑道:“谁说你接住了我所有的芙蓉钉的?”
小萧公子笑道:“谁不知道花宫主身上一向只放九枚芙蓉钉,难不成今天只放了八枚?”
花怜梦看着若无其事的小萧公子道:“是个人都知道,只要是个女人,身上一定会有很多装饰品。”
小萧公子轻笑道:“我还知道,只要是个女人,都将自己的装饰品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绝不会将它当暗器扔出去的。”
花怜梦快要气死了,怒道:“如果遇见你,绝不可能的事也会变的可能。”
小萧公子将不到半块的苹果叼在嘴中,变戏法般的,手中就多出了一支雕有芙蓉花的木簪。花怜梦看到这支木簪,那双自信的眼神终于暗淡下来,不得不佩服他堪称绝世的武功。小萧公子将它放在鼻翼旁,用力嗅了嗅,含糊不清地道:“恩,挺香的。头发洗的挺勤快的。”
花怜梦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然后突然发现床上已没有小萧公子的身影,又觉得脸上凉了一下,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一惊之下花怜梦险些没站稳。
小萧公子此时却已在屋口处,笑嘻嘻地半倚着门道:“好香,好香。我这窃玉偷香的本事不错吧?”
不知为何,花怜梦看着他那双狡黠的眼,坏坏的笑,竟然提不起丝毫的厌恶。但当下也不会表现出来,冷哼一声,转身不再看他。
转身就会照到镜子,花怜梦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发鬓上不知何时被插上了那支芙蓉木簪。以及那张笑嘻嘻的,闪着灵动的大眼睛的脸庞,自己莫名地也流露出笑意。
——“嘿!”
花怜梦低叹一声,知道又是那个克星来了。
“我没来时你笑得那么开心,我一来你就叹气,那我还是走好了。”
“你敢。”花怜梦叱道。
“嘻嘻,就知道你会让我留下。像我这样的公子哪有人会那么残忍将我赶走。”
……
这里有最烈的酒,这里有最美的人,这里有数目最大的钱庄,这里有权利最高的令牌,但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是瞎子,但酒色钱权都看不见,比瞎子还瞎。
但是他的眼里还有别的东西,只此一样东西。
小萧公子与他第一次见面之前,就已经来了沧越山庄好几次。第一次来拿了库房几万两银子还酒钱。第二次在酒窖里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清晨被侍女发现满身酒臭的醉汉。第三次将那名侍女,当然也是山庄里最漂亮的侍女,带出山庄。在外面过了一晚上后又带了回去。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反正那名侍女也不说,小萧公子也没必要跟别人解释。
第四次,小萧公子只拿起了一样东西,然后沧越山庄差点被拆了。
别人问起小萧公子那天与闻人羽的一战,最后谁赢了,小萧公子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只是说了一句,“闻人少爷,剑不虚传”。从此小萧公子到沧越山庄时,可以拿走任意东西,就是不再碰闻人羽腰间的那把剑。因为这个比瞎子还瞎的人眼中,只有剑。
闻人羽的剑很快,快到什么程度谁也不清楚。因为他最后一次被人看见的出剑,是在十年前。那时他才十八岁。
那年他的父亲闻人沧越因病去世,临死前将武林盟主的令牌交给了他。
闻人沧越的灵堂里里外外有很多人。这些人怀着什么目的,闻人羽很清楚,无非就是他手中的那块金牌。
当天,闻人羽召集武林大会。没有干什么别的事,只干了一件——打架。
闻人羽站在台上,江湖高手站在台下。
整整三天三夜,闻人羽仍旧在台上站着,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足称为衣服了,只是几缕布条挂在身上而已,沾染着血迹,无比凄惨。
台下原来的人数少了一半,剩下一半都在躺着。
这是闻人羽给出的,最直接的,最有效的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