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也是第一次给他的人生中带来恐慌感……
而正是因为看清了刺客的样子,梅子衿终是打消了对水卿卿的怀疑。
他想,若是她是刺客的同伙,不会没有见过刺客的样子。
而在灵堂初见时,她看向他的神情间,只有陌生与冷漠,没有一丝的惊奇,完全就是初见他的样子……
所以,在见他之前,她并没有见过刺客的样子。
以此猜测,也许,她真的不是刺客的同伙!
想到水卿卿,梅子衿遽然想到,这个时辰,她是不是已被定下亲事了?
心里莫名一空,梅子衿一边起身往门外走,一边问三石,老夫人给盛瑜定下了哪家的亲事?
三石追在后面道:“爷不要着急,表小姐的亲事没定下来。”
闻声收步,梅子衿狐疑不解的回头看向三石。
不等三石回答,陆霖勾唇打趣笑道:“你们家的这个表小姐,走俏得很,不光京城第一媒婆急着为她说媒,就连咱们大晋最出名的三皇子,都亲自上门向她示好来了——还真是招人惦记!”
梅子衿闻言微微一怔——
三皇子李宥么?他怎么会来找水卿卿?!
梅子衿脑子里出现三皇子李宥玉枝风华的俊美样子,更想到他为人目光高远,不轻易与人相交的矜贵性子,无法相像他会主动上门来找水卿卿。
蓦然,他想到昀儿百日宴当日,水卿卿突然晕倒,正是李宥亲自送她回的听笙院。
当时,他就感觉很意外,一个身份尊崇无比的皇子,怎么会主动出手帮身份尴尬的水卿卿。
要知道,在世人眼中,她可是克夫不祥的寡妇……
越想越乱,梅子衿不顾陆霖言语间的打趣,回身冷声问三石:“他来找她做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石道:“今日本是给表小姐定亲的日子,三殿下突然带人亲自造访侯府,说是给表小姐送过年三皇子府的宴贴,顺路关心一下表小姐上回受的伤可有好痊……所以,老夫人与表小姐忙着接待三皇子,定亲一事就……”
梅子衿再次怔住。
堂堂三皇子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寡妇参加三皇子府的年宴,还亲自送贴上门?!
要知道,那些一品大员,甚至是给他堂堂定国侯的请贴,每年都只是派手下人送到各人府上,还从没见过三皇子亲自给人送过请贴的。
而且,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要在今日给她定亲之时送来,司马昭之心,太过明显!
梅子衿虽然庆幸有李宥的出现,打乱了水卿卿的定亲,但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起来。
眉头都要拧出水来,梅子衿对三石冷冷斥道:“三皇子大驾光临,你怎么能不通知我?他们现在人在哪里,随本侯去见客!”
三石看着梅子衿黑沉的脸,只得实话实说道:“爷,三皇子来时,您还没醒来……而且,三皇子来了后,茶水也没喝一口,就领着表小姐出门去了,说是请表小姐去回味楼品尝新菜品……”
“且,至今未归!”陆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接着三石的话说。
他探头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啧啧道:“大清早出去,现在还舍不得回来,看来,三皇子与你们的表小姐相处得很是融洽啊。”
梅子衿回想起早上,水卿卿绝然拒绝自己时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皆是带着对他的恨意。
难怪她可以毫不在意的拒绝自己的好意,更不将侯府为她说亲之事看在眼里,原来,她竟是不知在何时,找到了三皇子这样的好靠山……
身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扯得心口一并痛起来。
梅子衿俊脸黑沉,抬步朝外走去。
三石连忙追上去,以为梅子衿要去世安院,没想到他径直出府,朝侯府大门走去。
风雪刚停,侯府门口高高悬挂的四盏大风灯已点亮,将门前的街道石阶照得一片通明。
梅子衿站在高高的府阶上,一时间怔茫住,不知道要去哪里?
陆霖从后面追上来,喘着气道:“子衿,你可是要出府喝酒?去回味楼吧,刚刚三石不是说了么,回味楼出新菜品了,我早上又从盛姑娘那里讨了三壶上回那样的好酒,好好去喝一顿……”
心烦意乱的梅子衿正要一记眼刀子朝陆霖杀去,耳边却是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朝着侯府大门而来。
抬眸看去,街口转来几辆轻骑,并肩走在最前面的一对俊男美女,却正是李宥与水卿卿。
水卿卿坐不惯软轿,马车里窒闷的空间也让她感觉到头晕,所以,从早上出府开始,李宥察觉到她的不适后,问她要不要与他一起骑马,没想到被她一口答应。
如果换做平时,别说像如今这般,公然与当朝最出众的皇子在大街上并肩而骑。按着水卿卿谨慎小心的性子,就是与李宥出府,她也会拒绝的。
毕竟,她的身份特殊敏感,不宜与任何男子有过多的交集。
但如今她胆敢这般放纵大胆,全是因为李宥的一句话。
先前,李宥邀她出府游玩时,似乎料到她会拒绝,对她低声笑道:“如今能帮姑娘摆脱眼前困局的,似乎只有本宫了。”
水卿卿瞬间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稍做思索后,当即辞别老夫人,也不去管媒婆与唐氏等人,众目睽睽中,随着李宥离开侯府。
她随李宥一走,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众人的眼中就变得扑朔迷离。而等她骑着高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