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江、江二爷殉国了!”
中牟县城以西约5华里,大路之上,20个营头的湘军正在浩浩荡荡往西开进的时候。江忠济部的败兵就哭喊着退下来了,还带来了江忠济战死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
骑在马上的曾国藩嘴皮子都已经被他自己咬破了,他终究是第一次领兵出战,虽然当着众人之面显露出的都是沉着镇定,但是内心却是紧张到了极点。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曾国藩自然是知道的。他现在就是知己知彼的,知道自己的湘军虽然经过严格训练,但终究是没有怎么上过战场,而且也没有专业军官指挥统带。一干湘湖士子,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没有实践经验的。
而太平天国可以拥百万众,横扫中原,还据有了半个河南,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更可怕的是,太平军的士兵被宗教蛊惑,皆悍不畏死。又从朱济世那里买得洋枪洋炮,还用西洋兵法操练。而且一路从广西打到中原,将帅官佐都锻炼出来了,现在正是力量最强的时候。
凭着湘军的实力,如果对上太平军的偏师还好说,真要遇上人家的精锐主力,怎么都不够瞧啊!
“这股粤匪人数多少?武器如何?战阵严整否?”
一连串的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跑回来的湘勇都是湖南的庄稼汉出身,来不及染上兵痞的习气,自然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曾国藩的提问。
“遇上粤匪精锐了!”
“不能硬拼!”
“把沅甫和季洪接回来咱们就撤吧。”
一干刚刚开始当军阀的湘湖士子也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不能和粤匪硬拼,看来也拼不过,但是谁也不认为应该放弃曾国荃和曾国葆两部的约5500人。现在的湘军拢共就30000万,江忠济一部至少损失了2000,如果再丢了曾国荃、曾国葆两军,这损失实在有点惊人了。
另外,湖南现在已经是朱明的地盘,湘军成了无根浮萍,打光了可没得补充!
“岷樵,你看呢?”
曾国藩用抱歉的目光看着江忠源,刚刚打死的可是江忠源的弟弟。
江家三兄弟,忠源、忠济、忠淑之间的感情极好。最初的“新宁团练”就是他们三兄弟齐心协力拉起来的队伍。现在二弟江忠济竟然战死沙场,连尸骨都寻不回来,让江忠源如何不痛心欲绝?不过眼下可不是伤心流眼泪的时候。
“涤生兄……沅甫和季洪现在一定已经遇到危险了,咱们立即赶过去,说什么都不能丢下他们兄弟俩。”
曾国藩点了点头,语气阴沉地道:“岷樵兄,今日之仇来日必定要加倍奉还给粤匪!”他顿了一下,很少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色,开口缓声说道:
“粤匪是拿出精锐在和咱们打,心思明摆着,就是要杀光我们湖南人,岷樵、你派人传令下去,这局面给咱们湖南人留下的机会,就只有死拼了,拼了,咱们还有一条生路,不拼,就是有死无生。岷樵,记得和大家说说,粤匪是怎么屠郴州、屠衡州、屠岳州的……他们不是朱逆,他们是不给我们湖南人活路的!”
满脸凝重的江忠源点头答应了下来,接着就派自己的戈什哈去给下面人通报,如果今天的对手是朱济世的明军,这些湖南兵是怎么都鼓不起决死的斗志。顶多就是对得住每月四块银元的饷,实在打不过投降也没什么。可是太平军路过湖南的时候可把湖南人祸害的不轻,好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处是寸草不生。再被湖南的乡绅们添盐加醋一蛊惑,这些朴实农人都对“长毛”恨之入骨了。
……
“东王殿下,清妖的大队出来了,约有20000人,俱是洋枪洋炮,打着曾字大旗,看来是清妖河南巡抚曾国藩的兵。”
“开封的清军大营有动静吗?”
“还没有。”
杨秀清身边的天国诸将们都是面有喜色,为了对付西进的湘军,杨秀清调集了捻军五旗和太平军的洋枪左右两军,总兵力在45000人以上(洋枪左右军的满员率约有9成)。都是太平军中最能打的精锐。如果僧格林沁出动八旗新军主力上来,杨秀清不一定舍得拿老本拼,可是两万多湖南兵想来也不是对手。
“大胜可期!”
杨秀清开始大声地发令,潜伏在白沙镇西面的洋枪右军在军帅李开芳指挥下开始向西进发,原先用来监视曾国葆部的两旗捻军马队也收了回来同李开芳还有曾天养合兵一处——曾天养部刚刚开到了白沙镇外,正准备向白沙镇以东盘踞着一个村寨的曾国荃部进击。
“成天侯,你带两旗人继续看着东面李庄里面的清妖,只要他们不动就不必理睬,我自带大军去和曾妖头一会。”
曾国荃的用兵还是要比江忠济灵活一些,遇见捻军的马队后没有傻乎乎在平原上摆空心方阵,而是舍了一个营头去牵制对方,自己带着剩下两个营据住了一个村寨,有了凭借,杨秀清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一定能拿下,于是就暂时舍了他不大,去和曾国藩的主力决战了。
“大帅!前面发现粤匪大队人马!”
一名湘军探马仓惶地和曾国藩禀报说道,曾国藩的大军现在结成方阵而行,行军速度并不快,四下也撒出了探马游骑,不过不敢跑远,就在湘军大队周围两三里地戒哨。所以探马发现粤匪大队,意味着对方已经非常接近了。
而粤匪大队往自己这边靠过来,是否意味着曾国葆、曾国荃两部已经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