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难求,山道也不好走,哪怕张若尘如今胎息圆满,内息即将化为真气,也才堪堪在午夜时分走了几十里路。
月光洒落,再有清风徐来,便是沿途的风景了,张若尘不禁感叹:“虽山道幽远,但有清风明月相伴,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他在的那个孤山,是十万群山中的一座,离外界城郡相隔足足一百多里地,不管是村里人还是外人,来往都不容易。
因为群山之中,不但路途遥远,艰难险阻,更有毒虫野兽,甚至有传说,群山之中有吃人喝血的妖邪。
是以,没有几人会深入这原始群山之中,毕竟,比起去深山中探险,还是相邀几个知交好友喝一杯更好。
当然,张若尘如今也算不得普通人,胎息圆满的他,只要小心些,不必担心会发生意外。
以他现在的修行,一把长剑在手,就算是狼群虎豹,也奈何不了他。
不多时,一朵乌云盖顶,月已深藏,天地间只剩一片黑。
师父说过,这天,就和女人的脸色一样。
说变就变。
就算你说不变,她还是会变!
张若尘语气有些扫兴:“罢了,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躲。”
连忙施展身法,化作一阵残影,往远处行去,那是惊鸿步,是他们观的上等身法。
传说,此法大成之时,如惊鸿游龙,快若闪电,不过就算是张若尘,此刻也只是修到了小成。
张若尘的运气不错,在奔行了几里之后,终于在雨落之时,发现了一座庙。
庙很破,四处都是杂草丛生,蜘蛛网布满了整个庙,那个上过漆的石像,此刻已经到底,身首两分,身体再分,七七八八的碎了一地。
“修道之人,天为被,地为床,有庙于此,有雨可躲,便已经足够了。”
当张若尘两脚踏过门槛之时,大雨倾盆,电闪如金蛇狂舞,雷鸣震耳欲聋。
回头一望,有些庆幸,而后缓步走了进来,再深深地看了石像一眼,从那些个碎像看来,应该是将军庙。
寻了一处还行的空地,轻轻抬手一挥,一股掌风喷涌,把地上的灰尘吹飞,张若尘便开始盘腿打坐。
当然,在打坐之前,张若尘把剑从背上取了下来,放在了双腿之上。
大庇天下寒士具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任由屋外狂风暴雨,雷声炸响,却也惊动不了屋里之人了。
渐渐地,张若尘的一呼一吸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规律,韵味。
冥思坐忘,以一点性光坐照丹田紫府,让自身踏入一种其为玄妙的境界。比之睡觉来说,更为舒适,也能修行。
其实,在一些大修行者看来,世间无处不可修行,行可修行,定可修行,坐是修行,站亦是修行。不过,张若尘显然没有达到将生活中的一切化入修行的境界。
张若尘现在的境界是胎息,而胎息指的就是人的先天胎息,自母胎而来,每个都有,是以按理说,每个人都可以修行。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因为这先天胎息藏于人体深处,并且随着人们年纪增长,它会逐渐衰弱,所以必须要很敏锐的心灵才能感应到,是以修行的第一步,便是心境的修行。
唯有心静,方能入定,才能抓住那一点灵光,后才能得真法。
而张若尘现在已经感悟了胎息,只需要将胎息壮大即可,胎息壮大凝炼之后,便有了实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真气了。
在张若尘闭目炼气之时,屋外的雷声渐渐降低,直至消失殆尽,最后天地间只剩一点风雨飘摇。
这时,忽有黑风骤起,血光炸现,一种玄妙至阴的瞬间笼罩整个庙。
张若尘猛然睁眼,再看眼前,已然换了人间。
那原本破碎的石像,此刻已经完好如初,整个庙也变得如焕然一新。
这时,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闯了进来,脚拌门槛,身体陡然向前倒去,激得尘土飞扬。
那是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孩,女孩大约十七八岁,皮肤白皙,脸蛋精致,身段可人,当真花容月貌。
不过此刻的她,却是惊疑不定,慌忙起身,望着门口眼里尽是恐惧。
“呵呵,小娘皮,跑,你跑得了吗?”
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后几个手持长刀的大汉,徒然冲了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皆眼里杀机闪过。
“别,别杀我,别杀我……”女孩双脚蹬地,身体快速往后缩去,恐惧使得他尖叫起来。
那些人却充耳不闻,继续往女孩走着,有些人眼中甚至出现了邪恶的目光,似乎是一头狼,看到了一只羊,要把对方给撕碎似的。
“老四,主人的话,不顶用了?”这时有人插了句嘴,那位起了异心的人便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收起了心底的那点心思。
比起享受美人,还是主人的命令更重要。
“嘿嘿,若是在其他时候,像你这般水灵的姑娘,老子说什么也得享受一番,不过,今日是有人要你们所有人的命,别说你是丫鬟,就是赵家的一只蚂蚁,也得死!”
刚刚差点被老七抓住了把柄,如今必须自己把事做好,表明忠心。
言罢,那名叫老四的,便举起了手中长刀,在女孩惊恐万状之下,斩了下去。
啊!
长刀斩下,便在女孩的胸膛之中开了一条血痕,鲜血淋漓。
女孩紧紧地捂住了胸口,眼里的光彩渐渐消失,不过在胸口摸了摸之后,她紧紧地抓住了怀里的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