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阳光大好的天气,禾嘉柔一大早起来帮女儿准备野餐的食物,各色精致的点心被禾嘉柔分门别类,放到一个很大的餐盒里。
[她]洗漱完,看到母亲在厨房里,眸底染上一抹调皮色,朝经过的佣人禁止嘘声,悄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母亲:“妈妈!”
禾嘉柔被[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宠溺的拍着女儿的手背问:“小姐,睡醒了?”
“都洗好了呢!”[她]说。
厨台上精致的食物惹她垂涎,[她]敢说整个上海的名媛贵妇里,没有一个人的手艺能够比得上母亲的,砸吧砸吧嘴,[她]带着些讨好的味道说,“妈妈,能先给我吃一个吗?”
禾嘉柔失笑,知道[她]一般早上起来就会犯饿,便说:“好”用筷子夹了一个桃心酥喂到[她]嘴里。
母亲是江南人,桃心酥是江南的一道名吃,从[她]能爬上饭桌独立吃饭的那天起,桃心酥就是他们家饭后一道必不可少的甜点。
金黄色的糯米做皮,里面包着豆沙馅儿,但家里人都不怎么爱吃甜的,所以母亲把她从江南带来的桃心酥做了改良,把原来的砂糖用成了木糖醇,这样降低了甜度,却也不失本来的滋味儿,放在模具里压成一个心形,这样桃心酥就做成了。
[她]是桃心酥的忠实粉丝,不管是不是每天都在吃,[她]都吃不够。尤其是桃心酥咬在嘴里甜甜糯糯的感觉就让[她]上瘾忘不掉。
“妈妈,再给我一个。”吃完之后,[她]张大嘴巴,期待着下一个被送到口中。
禾嘉柔无奈,又给女儿夹了一个,但她说:“这是最后一个了,你别吃太多,还要带给同学呢!”
“知道了。”[她]一边吃一边说,“这回也让他们尝尝我妈妈的手艺,保证比那些五星级酒店里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吃,一定叫他们终生难忘。”
禾嘉柔把厨台上切好的寿司卷放进餐盒里,问[她]:“你们这次出去郊游都有几个人?”
[她]说:“四个,我、惜晴、海扬、珞宁。”前三个禾嘉柔都熟悉,知根知底的孩子,只是听到珞宁的名字的时候,禾嘉柔手中的筷子不由的停顿了下,她向女儿确认:“珞宁就是那个上次和你一起来咱们家的孩子?”
[她]点头,对于母亲的疑问,像是瞬间有了心事一样,准备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低低糯糯的:“妈妈。”
“嗯?”禾嘉柔微微侧头,看向女儿,“怎么了?”
[她]:“您喜欢珞宁吗?”
问完后,[她]在挣扎与期待中观察着母亲。但出乎意料,母亲却笑了。转过身看着[她]。
禾嘉柔虽然年过四旬,但保养得宜,皮肤上不见任何皱纹,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岁的模样,但她优雅得体的举止却赋予了她三十岁女人没有的女人韵味儿。加之,本身就出自江南,被江南水润出来的女子,她的灵气和温柔都嵌在了那双眼睛里。
[她]必须得承认,母亲的眼睛是会说话的,看过她眼睛的人都会在她的眼里找到俗世的安定。
母亲伸手抚摸[她]的一侧脸颊,触感如丝锻一般顺滑,她的话,带着温柔的风,飘进了[她]的耳里,她说:“孩子,这并不取决于我们是否喜欢,而是取决于你,你若是喜欢,我想我和你爸爸都会试着接受他。”
[她]得到了母亲的一票,本该高兴,却迟疑了,垂下眼眸,语带失落:“可是爸爸好像还不能接受他。”
实话,[她]送珞宁回家的那天晚上,回途中,林叔字里行间传达出对珞宁的不满,还记得[她]和林叔把车停在巷口外,[她]下车送少年进去,回来之后,林叔就说:“小姐,你这同学是个什么家世啊,别叫他缠上你,以后对你不好。”
就那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叫[她]准备关车门的手僵在了原处,迟迟不能反应。
站在林叔的角度上也能说得过去,他们那天开的是奔驰,穿行在上海的街市,自带一股荣耀,可最后却停在了一个落后而不知名的小巷口,巷口狭窄闭塞,竟然连车都进不去,那样的宽窄度,勉勉强强只容得下一个人身。
珞家对待下人一向很好,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清洁工,给住的也是高档公寓。所以在林叔的记忆里,他从未见过上海市竟还有如此落后的房屋。像是瞬间就能倒塌一般。
林叔说:“小姐,您是林叔看着长大的,自小林叔就很亲你,想来您父亲也一样,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跟这样的人交往,他该多伤心啊。他就你一个女儿,自然想把这世上万般好的都给你,将来您要是受了委屈,第一个不安的人就是他。”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父亲故意叫林叔传的话,总之听了后,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坐在后车座,把头贴在窗上,看向外面。
[她]清楚的知道,这里是上海,灯光琉璃的不夜城,每一秒都在进步着与国际接轨,他那样的家世,那样之后没落的思想建筑,仿佛跟[她]隔了好几个世纪。
[她]该怎么办?
[她]能怎办呢?
最后[她]开口:“林叔,别说了,我累了,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呢!”
透着倦意疲惫,[她]合上了眼睑,窗外的琉璃光彩终于谢了幕,却听到车中,林叔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变得心事重重,像是一个公主安安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