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髙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似挽歌,田文军的耳边响起了儿子的声音。
镜头也随着一转,从水下的田文军转到了水面之上,仿佛一切依旧,多了他,少了他,人们生活如昔。
但这是电影,上帝视角的张小花,乃至诸多观众心弦紧绷,双手紧握,似在心中呐喊,为田文军加油鼓劲:不要放弃啊!你的儿子还在陌生的角落等着你带他回家!他在等着你带他回家啊!
诸多观众的强烈意愿,渗透银屏,田文军再次睁开了双眼,他终究没有选择轻生,而是坚定了活下去,找下去的信心!哪怕这条路充斥着艰辛与苦痛!
不等观众缓过劲儿,镜头又是一转,相比田文军,鲁晓娟过的也并不如意,现任丈夫更是‘不可理喻’的带着她来看心理医生。
现任丈夫想跟鲁晓娟再要个孩子,但鲁晓娟十分抗拒,对心理医生的话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若非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现时鲁晓娟的状态的话,失魂落魄,怕是再恰当不过。
“你有孩子吗?”
“你的孩子没有丢。”
同为人母,张小花看到这里,似感同身受,觉得好心痛,泪水不禁溢出眼眶,划过脸庞......
镜头又是一转,回到了小巷的田文军还在辛苦维持着小店,就盼望着孩子要是回来了别看这边变了样子,找不到家。
然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房东要收回铺位转租他人,店里的伙计也表示明天就要回老家,怕不是钱闹的,寻子寻到家徒四壁啊。
同是失魂落魄的鲁晓娟来找田文军,现时的他们已经不再有争吵,更多的是相互关心和安慰。
似触景生情,脸色很差的鲁晓娟想走,却被田文军叫住,并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那是一间高级会所,四周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屋里围坐着一群人,他们正逐一讲述着自己的寻子经历。
一个女儿走丢三年后,又生了一个儿子的女人,自嘲背叛了女儿。
一个教师在孩子走丢后辞去了工作,但无济于事,现时只能白天找,夜里梦,且梦见没找到比找到的时候多。
还有一个女人,在寻找孩子的过程中发掘出了自己的一项特殊技能,就是乍眼一看大街上,无论多少孩子,男孩女孩,是不是她的孩子,一看一个准。
家里人都说她疯了,但她自己知道自己是装疯,说只有这样,她才能坚持己见,才不会放弃找寻自己的孩子,然而转瞬间,她便露出了笑中带泪,略显狰狞的神色——都这么偏执坚持了,怎么还是没能找到?!
恰时,手持麦克风人称韩总的人站起来说话了,通过他的介绍,观众得知了这是一个名为‘万里寻子会’互助团体。
接着便轮到田文军分享经历,话语没有撕心裂肺,就那么略显自嘲地讲述着,这怕不是哀莫过于心不死。
田文军的一番话不禁打动了屋内的各位,就连银屏外的观众都默默地留下了泪水,心中的悲怜一时难以平复。
田文军讲述完便轮到了鲁晓娟,但鲁晓娟起初却是默不作声,等众人集体站起开始祷告时才陡然爆发出来。
鲁晓娟觉得是自己把孩子弄丢的,多年的心理负担之沉重,让她险些没喘过气来,现时终于情不自禁地爆发了,悲恸不已的鲁晓娟身躯一蹲,低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见此,发起人韩总牵头鼓励鲁晓娟,众成员齐响应,传销似的口号: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那画面,那声响,真的很振奋人心。
镜头一转,鲁晓娟现任丈夫来找田文军,说鲁晓娟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并利诱说找孩子花费大,只要田文军答应帮忙劝说,钱不是问题。
“日子还得过下去,人总归要面对现实。”
鲁晓娟现任丈夫的话,让观众不禁想起电影开头,田文军跟鲁晓娟吵架时说的——咱俩区别就是我认命,你不认命。
何其相似。
然而,现时的田文军却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反驳说我凭什么接受现实?你的孩子没有丢,你说你能理解,其实你根本不能理解,你又不是孩子的父亲。
在这里,田文军的前后改变展露无遗——金钱很可贵,亲情价更高。
镜头一转,万里寻子会集体出行。原来是在某地刚抓获了一个拐卖团伙,他们假装成旅行团去碰碰运气。
头戴小红帽,大家脸上无不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这次出行,皆都满怀希望。
《隐形的翅膀》在车内唱响,不同于闫雪的版本,观众在这里听到了一种新的诠释。
吃晚饭的过程中,大家也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情绪,还有心情轮流逗电话诈骗的人玩。
吃饱喝足,韩总怕不是喝高了,给众人讲述起年轻时的创业趣事——在印尼吃猴脑,绘声绘色,残忍而绝情,听的人非常不舒服,幸有妻子开口圆场。
接着韩总又跟大伙说起了自己丢失孩子的事,家住五星级别墅,安全、封闭、自诩绝对不会出问题,结果领孩子去了一趟超市的功夫,一转头孩子就丢了。
从此以后,韩总改为吃素。
可以理解,不就觉得自己干过吃猴脑之类的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才落得孩子丢了的下场,现在改为吃素,一心向善,只求换回孩子。
即使你是家财万贯,但为人父母,这种时候,这种经历,这种心情,大伙都是共通的。
借着微醺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