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说的景轩变了脸色,段俞风眸光一亮,赛媒婆却是容色一僵。
看了看凌千柯的花容月貌。再看向花名册上画着的少女,可不就是歪瓜裂枣嘛……
赛媒婆轻咳一声。讪讪笑了句:“九王殿下真是说笑了!您是谪仙之姿,世间也找不出几人能与您匹敌了,这些庸脂俗粉哪能和您相提并论……”
凌千柯得意地一挺胸,对着景轩挑了挑眉,又拿出小镜子开始自恋。
赛媒婆知道这个王四小姐是没戏了,而她也只是想随意打发掉这个景公子,于是心中默哀一声便将画册揭过,翻了几页。又停在了一个清秀可人的上。
上一个嫌长得丑,这一个可是长得不错了吧!
就是她了!
赛媒婆整了整发髻上的大红绒花,挥着帕子笑道:“景公子且看,这个是茶商范家的二小姐,生得玲珑可人小家碧玉,今年十七了,正是如花美貌……”
“哎呀呀!”这一回赛媒婆还没说完,那凌千柯就先瞪圆了眼,“十七了!景轩才十六啊!姐弟恋可是不好的……”他狠狠摇了摇头。
赛媒婆话没说完被打断,一口气被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一时涨红了脸。
可这还没完!
凌千柯仔仔细细瞅了瞅画上的女子,啧啧叹道:“哎呀呀,真是太过分了!这女人怎的这般丰腴?太过凹凸有致了吧!确定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吗?怎么身上一股子风尘气?”
说着。还嫌恶地挥着帕子,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赛媒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看向凌千柯的眼神再也不是初见时的惊艳了!
乖乖,这九王殿下绝对是来给她添堵的!怎么就招上这么个魔星啊!
赛媒婆内心哀嚎不已,可对着九王,她也说不出什么违逆的话,只干干地笑着,又将纸页揭了过去。
段俞风看的有趣,倒是头一回见着赛媒婆在谁手上吃瘪过。
事实上。也是少有这种皇亲国戚来一线牵,赛媒婆没应付过。又到底不敢得罪了,如今也只能强忍。
只是。这位九王还真是有趣得很……
赛媒婆暗自深呼吸了好几口,一卷花名册被她翻得呼呼作响,终于停在了一页上,“啪”一下拍在桌上道:“这是太师家的孙女,出自书香门第,娴静婉约,知书达理,体态纤扬,品德高尚,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今年刚刚及笄!景公子瞧这如何?”
赛媒婆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哼!之前找的都是平民小户家的小娘子,九王殿下要说也就说了,别人也不敢追究。
现在可是太师家的孙女哦!
太子的授业恩师,平时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你九王要是再挑肥拣瘦,看怎么得罪人吧!
赛媒婆心情颇好地理了理衣襟,正等着凌千柯往坑里跳,谁知他竟是一言不发,眉间轻锁仿佛在想着什么。
赛媒婆暗中松了口气。
呵!什么九王!在真正有分量的人面前,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世人都说他草包,果然如此呢!
段俞风见他没有出声反驳,倒是眉梢一挑。
赛媒婆的伎俩他当然看得出来,可直觉告诉他,这个九王,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简单,指不定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言呢!于是又乐滋滋地瞧起来。
景轩正欲细看一下画像上的人,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如琴师的手掌却“啪”一下打在了上面,他错愕抬眸,但见凌千柯满脸的怒气。
“赛妈妈!本王没记错的话,吴太师只有一个儿子,现居任国子监,而国子监大人也只有嫡子,从没听过有嫡女的!你说的这吴太师家的孙女,该不会是个庶出吧……”
他眸子寒凉地瞧着赛媒婆,细长的丹凤眼中尽是怒火,拿起一只茶盅就扔在了地上。
清脆响声在大厅里还是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
“赛妈妈!景轩是景家的嫡子,虽是从商,但前儿个父皇亲封了他员外郎,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你就拿一个庶女来忽悠?这就是你的为人处事之道?”
凌千柯头一回在外摆出了郡王的架子,那赛媒婆被噎得不轻,一时便伏跪在了地上。
他说的确实不错,那吴太师的孙女确实是个庶出,而且是通房丫鬟生的,地位也就比府里的普通丫鬟高一些,不然也不会拖了她来说媒了!
可是,这种事,怎么九王一个草包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赛媒婆心中暗悔不已,感受着一道道视线扫在她身上,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什么面子里子都给丢光了!
这个九王!真是个不省心的主!
景轩气恼地将册子一扔,同样凉凉地看向发抖的赛媒婆。
他生得高大,又因为前些日子晒得有些黑,气势比起长相阴柔娇弱的凌千柯来说沉稳练达了许多,这时更是让赛媒婆感受到了威压。
“赛妈妈,我诚心来请你帮忙,你便是这么敷衍我?”
先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员外女,再是一个丰腴妖娆的茶商女,最后连庶出的小娘子都塞给他,究竟是有多看不起他景轩!
冰凉刺骨的声音震得赛媒婆一抖,那头上的大红绒花都滑落了出来。
景轩现在是员外郎,也是有官位在身的,何况景家也是家大业大,她赛媒婆哪里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