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
见她抱着被子闭着眼睛好像要睡觉,他没再吵她,把水杯放下在床头,转身要去邦她催一催衣服,她又出声唤住他:“冯火华。”
沈烨应声回头。
方颂祺抬了头,微眯起眼,手臂伸向沙发里的她的包:“邦我把烟盒和打火机拿过来。”
指示这句话时,她如同嘴馋的猫,添了添嘴唇。
“你抽烟?”问出后,沈烨记起,那日美食街,他嗅到过她身、上被烧烤味儿掩盖掉大半的薄荷烟草味。
“怎么?”方颂祺抬了抬下颔。
虽才短暂接触过几次,但沈烨已察觉,她这个细微的小动作一出来,基本有点进入备战状态的意思,好像就等着他一回应,她便立马反扑。
“没什么。”沈烨干脆收回原本要出口的说教之言,转口道,“这里禁止吸烟。”
方颂祺不爽之色溢于言表。
沈烨又补充着提醒:“这是我的房间。”
言外之意,他的地盘他做主,要抽烟就请出房间。
然后沈烨发现自己竟似有受虐倾向般,内心隐隐期待她接下来能口出什么妙语来对战他。
还没等到她说话,客房座机响了。
沈烨走过去接起。
来自酒店前台客服的电话:“您好,季存希先生么?”
“是。”沈烨点头——房间一直是用季老幺的身份开的。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问,尾号为776的车是您的,没错吧?”
“对,怎么了?”
“抱歉季先生,是这样的,有位客人停车倒位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前后的两辆车,其中一辆正好是您的。想请您下来,看一看情况,以便和肇事的那位客人沟通赔偿事宜。”
沈烨蹙了蹙眉:“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下楼。”
车子也是季老幺的,他还是得去处理。
挂断电话回头,床上,方颂祺已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一般。
沈烨不由觉得好笑。
要说她心思重,随时可竖起毛变斗战公鸡,但今晚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安心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睡觉,又显得她有些心大而随意。
搞不懂她。
翘了翘唇,沈烨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门刚关上,床上的方颂祺立马睁开眼,面无表情地起身下床,走去沙发,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薄荷烟,深深地吸,缓缓地吐。
眼瞅着房间里烟雾弥漫,她得意勾唇。
禁止吸烟……?
她就是要抽,他还能拿她怎么样?
方颂祺在屋里绕着走,企图让各个角落均飘散开烟气。
须臾,门外有人摁响门铃。
以为是自己送去干洗的衣服送回来了,方颂祺走去开门,蓦一愣。
“方小姐。”魏必站在门外,如同突然从天而降的狗屎。
别问她为什么用这个一点都不恰当的奇怪比喻,反正看见他的瞬间,她的脑海里首先蹦出的就是这样的词儿。
“你行啊,又跟着蔺时年飞过来的?这回不仅不提前通知我,还直接找到我面前?”方颂祺眼珠子慢慢转动,朝魏必倾身,一口烟往他脸上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在我身、上安装了定位器?”
阴阳怪调,无不嘲讽。并非开玩笑,她是真怀疑。
上一次魏必不打招呼直接出现,是她进了局子。她后来通过一系列线索猜出来钱师傅是蔺时年的人。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诡异。总不会是蔺时年恰巧住这家酒店又恰好发现她在这里吧?
她的动作使得她领口的风光直接送到魏必眼皮子底下。
魏必把目光定在她脖子以上的位置不动:“方小姐,如果你能及时接我的电话,就不会觉得我出现得突然。”
“走吧方小姐,”他推了推眼镜,“蔺先生的车在楼下。”
“ok”方颂祺耸耸肩,砰地一下关上门。
衣服还没送来,那就不等了,她从衣柜里不问自取了一套男装随意套上,拎上包出来。
临走前,她在门口故意顿了一下,将烟头戳上魏必的衣服,烧出一个小洞。
魏必:“……”
方颂祺勾唇,既有发泄的爽快,又有晾他不敢报复的嘚瑟。
…………
电梯里,沈烨瞥一眼身旁的季老幺,有点伤脑筋。
他因为前台的电话下到停车场,车子被刮蹭得其实并不十分严重,他并不想追究。然而肇事人态度诚恳地连连道歉,拉着他坚持要给他赔偿费。几次推脱不掉,眼瞅着时间已被耽搁许久,他只得答应对方的好意。
刚解决这事,在电梯那儿便碰上赶来“看”他的这家伙,硬是跟定了他要上来看看。
“喂,你犯得着这样吗?不过我不是答应了你,我不会打扰你的好事的。”季存希搭上沈烨的肩,“好歹你的房间也是用我的**邦你开的,你这么对待你的恩人?再好歹,我你那妞儿是我邦着从冯孝刚的虎口里逃出来,没准儿人家要对我表达感谢,你自己忘恩负义,别剥夺人家见恩人的机会啊!”
她会向他表达感谢……?
沈烨完全想象不出来。
“欸,兄弟,和你说实诚的,我是好心好意想邦你把把关。在包厢里的时候,我打量过那妞儿,漂亮是挺漂亮的,但那面相啊……”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