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颂祺向季忠棠道别。毕竟之后在海城依旧能见面,所以也没什么可多说的。

季忠棠多交待了一句,让蔺时年照顾好方颂祺。

靳秘书送他们到车站,路上买了好些吃食给方颂祺,方颂祺没客气,尽挑自己喜欢的,全然未在意还有一个同行的人,由她独自包揽,上车后就开始撕啃肉脯。

她来b。j.的时候,因为车票紧张,她买的硬座,这趟回程,蔺时年买的软卧。方颂祺后悔昨天没有再强调必须硬座,好让习惯了飞机高级服务的蔺老板多体验体验普通小老百姓的生活。

软卧包间,四张床,方颂祺和蔺时年占据一半的上铺和下铺,对面的两张铺暂时没人,整得跟她承包了这个空间似的,爬上铺不方便,而她又不想和蔺时年靠太近,便暂时坐到对面的下铺上。

事实上她自个儿事多,人蔺时年压根没心思理会她,笔记本打开在桌子上,戴着蓝牙耳机,开视讯会议。

他讲的是粤语,所以方颂祺判断和此前某一次她碰上他在车里开会,多半是同一批人。

嫌吵,方颂祺也戴上耳机,边吃零食边用手机看电影。

不知过了多久,她不经意抬眼,发现蔺时年已经合上电脑,身体尚坐得端正,脑袋则靠到一侧,睡着了。

嘁,他这样,浪费床不睡,还不如去硬座。方颂祺起身,离开包间去洗手间,回来时,就见蔺时年站在包间门口,脸有点沉。

“干嘛?做噩梦?”噩梦这词,一向用在她身、上,方颂祺故意调侃,意外得到蔺时年的点头:“是做噩梦了。”

语气不太好,愠恼昭然。

方颂祺才不关心他恼什么。

他身体将大半个入口占据,见他没让开的打算,她自行侧身,手掌抬起捂在自己的胸口上,避免与他不必要的触碰。

已经进去了,却被蔺时年钳住肩膀。

他似乎无可奈何,败下阵来,收了愠恼,吐字略带酸楚:“要去哪里,能不能提前支会我?”

不知是否错觉,她听出一丝哀求的意味。方颂祺眯眼,不应他的话,低眸觑他那只抓在她肩膀上的爪子,似笑非笑:“蔺老板,您知道您这个动作非常危险吗?如果不是给您面子,您现在已经在半空中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后空翻,摔倒在地上被我居高临下俯视。”

“嗯,知道你现在有点厉害,对付像我这样的人绰绰有余。”蔺时年也笑,笑得嘲弄,手倒是自觉松开了。

外面天寒地冻,与车厢内的温差导致车窗白茫茫全是水雾,掐灭人欣赏风景的兴致,连同她翻出自己的电脑写稿子的兴致一并没有,方颂祺也不勉强,趁着有点睡意,爬回属于她自己的上铺睡觉。

在火车的卧铺睡觉,是她认为所有交通工具里最舒、服的。海上的游船虽然没有火车的颠动,更为安静自然,但除去偶尔轻微的晕眩感,和在陆地没有区别。而恰恰是火车这适当的颠动,让她感觉很像小孩子睡在摇篮里。

方颂祺脑中涌现的便又是小时候的回忆。

她被方婕带着天南海北四处跑,近的地方大巴车就能到,远的地方得坐火车。她坐火车的丰富经历,基本就是因此积累下来的。

特带劲,每一次她都精力满满,扒在窗口,看途径的不同风土人情,每到一处停站,闹哄哄的全是人,那些兜售小吃的商贩个个往窗口挤,诱得她吸溜口水。

方婕待她从来都是大方的,她喜欢吃,她就给她买,她便更加起劲地边啃鸡爪子,边看转弯时的火车尾,过隧道的时候,车厢内忽然伸手不见五指,她也不管手上全是鸡爪子的汁,躲进方婕的怀里,事后方婕对着被弄脏的衣服,无奈地与她相视而笑。

方婕在路途中也没有闲着,一趟车下来,速写本就满了。她喜欢去翻方婕的速写本,辨认上面的面孔,回顾火车上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偶尔会发现方婕也勾勒了她,以及老许,唯一一个不用在方婕面前也能落到方婕画笔下的人,年幼的她偷偷琢磨方婕一定是思念老许了,她长大以后,也想有一个除了方婕和老许之外能够令她牵肠挂肚的人。

温馨美好的画面,却瞬息间变成方婕和沈骏的亲密相拥。

…………

蔺时年在方颂祺爬到上铺去后,就换到对面的下铺,视线不再受阻,以能随时察觉方颂祺的动静。

她睡觉,他继续在电脑上处理公务。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床铺发出声儿,下意识抬头,看见方颂祺正从上铺爬下来。

“睡饱了?”蔺时年瞥眼查时间,一个多小时,确实睡得有点久。他再转过来视线时,方颂祺已悄无声息坐到他对面,拆零食吃。

触及她双眸的一瞬,蔺时年不禁浑身一颤。

她……

她的目光直视前方,像在看他,实际上根本盯在虚处。短暂的停留罢了,很快她就扭头望向车窗外,明明全是水雾,她却似见着什么有趣的景,笑意满满。

蔺时年紧紧注视着她兀自吃零食兀自欣赏风景的怡然模样,脸色难看。

为什么,她又梦游了?不是已经渐渐好转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梦游了,现在是最近暂停治疗的缘故?

半晌,带上车来的零食被她吃掉一半。

蔺时年担心她是不是要一直吃下去,打算出手干预,将剩余的零食拿走,方颂祺自己率先停下来。

她的目光也从车窗外收进里头,没吃零食后腾出的双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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