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年没动,明显坚持。
方颂祺梗着脖子和他对峙片刻,妥协:“行,您那么想屈尊降贵主动伺候我,我也不拦着您的好意,您喂就您喂,您随意~来来来~喂~啊——”
她张开嘴等着。
蔺时年好像又故意,动作慢条斯理。
等得方颂祺口水差点从嘴角溢出来,赶紧先阖上嘴。
蔺时年格外“贴心”地吹了吹,才舍得将第一口粥送至她嘴边。
方颂祺却一脸憋,没吃,嫌弃道:“上面有你的口水。”
“来一趟非洲变讲究了?”蔺时年讥诮,作势要把粥带走。
“欸欸欸!”方颂祺急急捉住他手腕,将粥送入自己嘴里,满足她差点想骂脏话,狼吞虎咽一咕噜下肚后,连忙催促蔺时年,“快快快!继续喂!别停啊!”
看着她深了好几色度和瘦了一大圈的脸,以及此时她急不可耐的模样,蔺时年眸底情绪翻滚:“抱歉。”
“啊?什么?”方颂祺莫名其妙,但没心思深究,烦躁去抓他的手,“你到底还喂不喂了?不喂就拿来给我自己吃好不好!你没挨过饿吧你?知不知道你这等于谋杀我的生命!”
蔺时年笑一下,也没再吹粥,一勺一勺直接塞进她嘴里,不过也不让她吃太快,每一勺之间间隔一定的时间。
即便如此,方颂祺也感觉似乎一下子就吃完了,盯着空掉的碗干瞪眼:“怎么分量这么少?”
她好像才五分饱。
“下一顿再吃。”蔺时年伸出手,拇指压上她的嘴角,替她擦了擦。
方颂祺往后坐,有意避开他的手。
蔺时年也不尴尬,自若收回手:“能吃上米,你还不知足?”
方颂祺闷头不吭声,顷刻,气鼓鼓问:“什么时候能回去?”
蔺时年:“明天。会有人来接我们。和那位女记者,以及几位警察一起离开。”
方颂祺放了心。
外面有人找,是国际刑警调查小组的两位警官,因为小姜姐还在病中不曾清醒,所以想先从方颂祺这里了解情况。
方颂祺和他们仔细讲了从码头到落水到上岸到怎么错误躲进集装箱里以致于千里迢迢被运到刚果这里,当然,那个错误她揽了,没推给小姜姐,最后是和小姜姐这两天的逃难。
送走警察后,发现蔺时年不在房间里,她也没管他上哪儿,打了个呵欠,躺下去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方颂祺骤然惊醒,自床上一蹦而起。
见她惊慌失措,守在床边的蔺时年心尖一抖:“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不是不是!”方颂祺急急翻自己的衣服,可此时身、上的衣服哪里还是她逃难时穿的?她愈发紧张,“我原来的衣服呢?在哪里?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蔺时年不慌不忙,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折叠整齐的手帕,打开来:“你指的这个?”
她找的那片指甲盖赫然躺在里头。
“对!”方颂祺欣喜,连同手帕一并接过来,与他道谢,“……你的手帕也先借我,用完再还给你。”
“随意。”蔺时年略略颔首,未多嘴询问是什么东西。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他当时以为是她的手指甲脱落,检查她的手指发现完好无损后,特意留心邦她收起来,暂时保管。
方颂祺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既然小姜姐安然无恙,就还给她去自己处理。
耳边传来蔺时年的问话:“你这么多天,就吃了一点野草,喝了两口水?”
未在意他的语气,方颂祺满脸自豪:“可不?这样艰苦条件下,我都挺过来了,是不是福大命大?”
蔺时年没给反应,注视着她不说话。
方颂祺兀自琢磨着要把东西先放好,转来转去,发现她这儿没什么可放的,掂出一主意,连同手帕递过去蔺时年:“要不还是麻烦您先替我保管吧。”
蔺时年接过,塞回原来那只口袋。
方颂祺这会儿开始正式给他好脸色,拿睁眼瞧他,发现他趁着这段时间给他自己做了梳洗,脸比先前干净多了,精神头便也比之前好不少,只是距离他正常情况下的人模狗样仍差一大截。
反而让她感觉顺眼不少。大概是看到他狼狈,她心里头就能爽到的缘故吧。
“您这么直接来非洲,妥当么?不怕暴露我们以前的不正当关系,让您的名誉受损,影响您对冯家的图谋不轨么?”她笑眯眯。
蔺时年淡淡瞥她:“那就影响吧。”
方颂祺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您难道是要破罐子破摔,放飞自我了么?”
蔺时年沉默地递水过来给她。
方颂祺拿在手里,下意识问:“营区应该不缺水吧?我不用省着喝吧?”
蔺时年:“想喝多少喝多少。”
有他一句话,方颂祺豪饮入口,一滴不剩,放下杯子时心满意足地吧唧两下嘴。
“要不要给沈烨打通电话报平安?”蔺时年问。
“他也知道我丢了?”问完方颂祺就翻自己白眼。这不废话?就算蔺时年不说,同行的几位同事肯定也将消息传开了。
“大家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她好奇。
蔺时年的神情微有异样:“你想不想让大家就当作你已经死了?”
方颂祺愣了愣,听出他话里有话:“你有什么直说吧。别藏着掖着。”
蔺时年抿一下唇:“一次两次是